“你们很好！”

    神宗黑着脸道，“整天口口声声天家天家，却是在拿天家人做孤品实验！”

    “……”

    皇帝听进去了。

    而且杨世鹏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的。

    大家都是读书人。

    一听就明白。

    好像真的是一起干了傻事。

    这会儿被杨世鹏捅开，根本没法反驳。

    只能装聋作哑。

    一个个大臣像木乃伊一样装死低头盯蚂蚁。

    “算了，皇帝哥，这个愚蠢的想法，是千古传承下来的陋习；大臣们也只是习以为常，不算他们的错；只怪所有人都不够聪明。”

    杨世鹏看着神宗劝诫，火是他点起来的；好人又被他做了！

    不少大臣心情复杂又无语。

    却谁也拿他没办法。

    “嗯。这确实是个千古流传下来的蠢问题。”

    神宗认同道，“还是先投票。

    看看今日能不能过一两条新的变法。”

    随即。

    太监们把杨世鹏提出的10条变法内容发给朝堂上的36名文武官员。

    第1条，言论自由。

    第2条，废除跪拜礼。

    第3条，改善上朝占座条件和方式。

    第4条，成立内阁和议会协助皇帝和宰相处理政务，分相权，解放皇权，提高政务处理效率。

    第5条，允许皇帝和官员家属听证政和提建议。

    第6条，提高妇女地位，具体包括：

    允许女性平等参与社会工作

    禁止违背妇女意愿强奸妇女

    禁止缠足

    禁止包办婚姻

    禁止虐待妇女

    允许自由离婚

    不得用贞洁思想绑架妇女守寡

    离婚平均分配夫妻共同财产

    离婚尊重已经懂事7岁以上子女自由选择跟随父母的意愿，7岁以下孩童根据双方的抚养条件和人品来判定归属。

    第7条，反对封建迷信，禁止强迫他人拜鬼神。

    第8条，尊重百姓，官员不得默认百姓自称草民；有权有势的人不得辱骂百姓卑贱。

    第9条，5%以上利息为不受法律保护的高利贷。

    第10条，破产保护。

    每一大条和一小条后面都有括号，36位朝臣不记名打勾或者打叉。

    这种方式很新鲜，看起来也简单轻松。

    王安石也认真思索每一条，在纸张上认真打勾和打叉。

    变法派看到王安石带头，也认真对待起来。

    反对派想通过第1条言论自由，还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废掉青苗法；从曾公亮，到文彦博，到司马光，到陈升之，到吕公着，到赵拚等非常反对王安石变法的反对派代表，也都认真对待起来。

    苏轼这个略微温和的反对派，觉得这种方式挺有意思，也逐条认真批过去。

    杨文广觉得今天小孙子的表现，实在太超越他的意外；而且以杨文广的价值观看，小孙子提出的每一条变法，他都很认同。

    所以杨文广都是毫不犹豫地全部打勾通过。

    他甚至都忍不住在心中暗自佩服：

    “果然不愧是我杨家的后人，懂杨家的心声，还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勇敢智慧。”

    投票完成，所有的票被收到皇帝御案上。

    两名太监。

    一个一张张投票拿起来给大臣验证。

    一个记录。

    验证和记录完成，神宗赵顼亲自宣布：

    杨世鹏提出的变法，第1条，言论自由，朝中大臣36票，得票26票，超过一半，通过，记录下，准予颁布执行。”

    “诺。”

    执笔太监记下。

    “第2条，废除跪拜礼，得票27票，通过。”

    “诺。”

    “第3条，改善上朝条件，得票36票，全票通过。”

    “第4条，恢复加强尚书省，中书省扩大为内阁，台谏院升级为立法院上议院；审核国家法律和政令的门下省扩大为下议院。

    得票30票，通过。”

    “第5条，允许皇帝和大臣家属听政和提意见，得票36票，全票通过。”

    “第6条，提高妇女地位：

    禁止裹小脚，禁止强奸妇女，禁止包办婚姻和虐待妇女，都是36票，全票通过。

    允许妇女自由离婚，得票27票，通过。

    禁止用贞洁思想绑架寡妇守寡，得票22票，通过。

    女性平等参与社会工作，离婚财产自由分配和孩子自由选择跟随父母，得票分别为12票，10票和6票，不通过。”

    “诺。”

    执笔太监分别记上。

    “第7条，反对封建迷信，禁止强迫他人拜鬼神，36票全票通过。”

    “第8条，尊重百姓，36票全票通过。”

    “第9条，5%以上利息为不受保护的高利贷，得票16票，不足一半，不通过。”

    “诺。”

    太监迅速记上。

    “我勒个去，青苗法竟然没有被废除！”

    “变法派的人太多了，这个投票根本不公平！”

    陈升之，赵拚，冯京和韩维等非常反对青苗法的人，满脸的失望。

    吕惠卿，曾布等变法派，却是一阵得意。

    杨世鹏提出的10条变法，其余九条都是新内容；只有第9条认为5%以上利息就是高利贷，且不得复利计算；威胁到变法派最关键的青苗法。

    这会儿投票没过，变法派是真欢喜不已。

    “第10条。”

    神宗继续宣布，“破产保护，得票19票，超过一半，通过。”

    “还好！最后破产保护这一条过了！”

    反对派的人一阵庆幸，这就意味着青苗法借贷给穷人，穷人还不上的时候；官员也不能强迫他们卖身了。

    多少也算是修补和完善了青苗法。

    甚至不少反对派，开始在心中恶向胆边生：

    “村头那个老张头和老李头，贷完款肯定还不上；反正破产也不用还了。

    就让他们使劲去借贷青苗法贷款。

    让青苗法成为他们的慈善，让他们搞垮青苗法……”

    破产保护法的通过，变法派的人，则纷纷变得严肃谨慎起来。

    这一不小心，贷出去的钱收不回来；又不能夺债务人的基础生活资料，更不能抓人卖身，那就直接成为坏账呆账了。

    “以后必须要谨慎贷款！”

    一个个变法派在心中告诫自己。

    “看。变法多简单的一个事。”

    杨世鹏环顾朝廷道，“研究和起草法律的研究起草；审核的审核，统计的统计；最后通过了就交给尚书省执行，不通过就继续研究，继续讨论和继续投票。

    根本没有所谓的变法派和反对派。

    只有研究对路还是没对路！

    只有过还是不过！

    根本不用吵，不用受气，也不用给朝廷整得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