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自己都差点咧嘴笑了。

    杨世鹏这像是拍马屁，又像是陈述事实。

    如果是拍马屁，那已经是拍得惊天地，泣鬼神。

    如果是陈述事实，那说明杨世鹏自己的眼界和境界；也是非常高的。

    变法派一个个老实认真听着。

    “所以第三，”

    杨世鹏板着脸继续严肃道，“那些认为我拍王安石马屁讨好老王的人，你们不妨反过来好好再审视一下自己，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我刚才关于老王这个人是不能反对的不易这个方向性说法，还可以换一种更简单直白的表达；那就是：

    变法派出了王安石，你们的分量都太轻，你们无法替代老王的分量。

    就像房子的其他柱子永远无法替代顶梁柱一样。

    你一根偏柱反对顶梁柱，就不只是要让房屋坍塌；还会让你自己也埋葬在其中。

    不要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比较优秀，有比老王突出的地方；就高估自己。

    人不是神，有所擅长，在某些方面超过老王很正常；但这不等于你的总体分量就比王安石重。”

    杨世鹏的话掷地有声，有些打击人又有点给人提气；至少王安石听起来依然是希望，是大腿。

    “在整个宋朝，”

    杨世鹏继续认真道，“即便是宋祖活过来；面对如今大宋北有辽和西夏，西有吐蕃，西南有大理和安南，东边海上有倭寇这样强敌环伺的局面，也未必能比老王做得更好。

    当今陛下有雄心，有悟性，但毕竟人太年轻；且整天待在皇宫中坐井观天，见识阅历浅薄；已经形成天然的思维局限。”

    “卧槽！这样说一个王朝的开山老祖和当今陛下！这杨世鹏也太敢了！”

    一个个变法派都听得心惊肉跳。

    王安石，苏小妹和王小娇，感觉到空气都在凝固。

    不过杨世鹏在朝堂上连太祖放屁的话都说了都没事。

    他们也不是很担心杨世鹏祸从口出。

    杨世鹏的见解深远，说事情有理有据；轻松都能说得整天挑刺的反对派对手都难以反驳。

    在环境本身较宽松的北宋，也不容易轻易有事。

    “唯一可能改变大宋命运，扭转大宋随便都能被周边任意一个强敌吊打的被动局面的人；目前宋朝只有老王一个人有这个可能。”

    杨世鹏继续认真道，“王安石是人不是神，有很多不足，很正常；但他在总体上对很多问题的认知，对历史的认知，对人的认知，对方法的把握；超越整个大宋110年的所有人。

    前无古人，后面可能也没有来者。”

    “我去！这把老王抬得也太高了吧？”

    邓绾，郑侠这样的马屁精，都有种面红耳赤的感觉。

    王安石却是像木头一样听着，依旧仿佛一切都跟他无关的样子。

    装得很像个高人。

    王小娇和王雱，看到杨世鹏如此夸自家老爹；心里美滋滋的。

    苏小妹以前因为他父亲对王安石的偏见，也不怎么喜欢老王。

    但如今爱屋及乌，加上杨世鹏说得有理有据；也开始在心中觉得：

    “王安石就是整个大宋最伟大的人。”

    “如果拯救大宋的能力，满分是100分，老王可能是65分；宋祖可能是61分。”

    杨世鹏继续道，“其他人，整个大宋，已经没有第3个及格的。”

    呼呼呼……

    杨世鹏这么辣的话，直接让整个课堂的空气都凝固起来。

    变法派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杨世鹏：“可能我这样说，很多自诩有才华的人都不服，尤其司马光，程颢和吕公着等自以为是，空谈误国的酸文人。”

    “嘿嘿，哈哈。”

    杨世鹏讲课都不忘打击一下反对派头子，瞬间拉近跟变法派的距离；变法派听众们，也一阵放松。

    “谁不服都没用。”

    杨世鹏继续认真道，“皇帝不服都没用。

    大宋至今没有搞定周边，这是事实。

    最有可能搞定周边的宋祖，走得太匆忙，留下了问题。

    后面的人都不行，所以又把问题留在了现在。

    这个你不能因为你觉得自己没那么差，就可以指鹿为马，强行反对这个事实。

    老王也不一定能解决大宋周边安定问题，但从目前来看，它最有这个可能。

    至于能不能做好，还要看皇室和你们这些变化成员的配合；要看最终的执行效果。”

    “一定认真配合，我们一定认真配合，我们坚决变法到底……”

    邓绾，李定，吕嘉问等人带头表忠。

    吕惠卿，曾布，章惇和韩绛等大佬迫于形势；也纷纷表忠。

    “当今陛下，拯救大宋，平定边疆，最多有59分能力。”

    杨世鹏继续雷人道。

    吕惠卿和章惇等人忍不住咧嘴想笑，但是又不敢真笑出声来。

    他们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别说像杨世鹏这样直白地点评当今皇帝；就是随便笑，他们都不敢。

    “其他人，基本都不到50分。”

    杨世鹏有些目空一切地道，“最多是在某些方面比较擅长，能起到一些辅助性作用。

    如果是出来独当一面，那结果只会更可笑，可悲和可怜。

    能人也有很多问题，但不等于他们综合实力比你差。

    太祖，老王和当今陛下，你可以反对他们各种不合理的说法和做法，但是不能反对他们那个人本身。

    他们已经相对很优秀。

    能到60分左右，在历史上，都已经是浩若烟海的星辰中的明星。

    人是应该看到自己的优秀，保持自信和定力；但也应该看到自己的不足，足够的谦逊和客观；那才样才能全面认识自己和他人。

    这是我想对所有想变法和跟着老王变法的人首先强调的，我认为最重要的事情。”

    “此处应该有掌声。”

    啪啪啪。

    “就这样。”

    杨世鹏带头鼓掌。

    啪啪啪，哈哈哈，嘿嘿。

    众人跟着鼓掌，连王安石本人也跟着面无表情地鼓。

    苏小妹，王小娇和王雱，确实很喜欢地用力鼓掌。

    掌声结束，杨世鹏继续讲课。

    “如果有谁认为这不重要，或者觉得我的说法有什么问题；”

    杨世鹏目光严肃地扫视课堂，“现在就请当面说出来，我希望大家都学会就事论事，学会君子和而不同；而不是小人同而不合，貌合神离，在背后搞小动作害人害己。”

    “认同，非常认同，重要，没反对意见，我没反对意见，我没反对意见……”

    所有人一致表示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