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渴之下,几人都把玻璃箱中的水喝得过多过多,没走多长时间,腹中咣当晃响的水,呕了上来,从口中泛出,泄到了桥面上,居然没有从胃中带出一点食渣。
吐后,几人都觉饿得慌。
铁皮箱中的食物是吸水的食物,汲水则化,产生不了多少能量,只有饱腹感。
忍着饿,走了三个小时。
不出所料。
石桥再次断开了,断开了四米长。
桥的那头有一个木头大箱。
桥的这头有一条四米多长、两脚宽的木板。
从踏上桥面到现在,几人已经在石桥上走过了整整十个小时。
此时的几人是极困极饿的几人。
几人第一眼望见木头大箱,昏沉的神志突然被凛激一下,立马亢奋起来,都来了精神。
木头箱中应该有几人需要的东西,但看不见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万一不是呢。
都明白木头箱中装的就是他们需要的,却又看不清,不敢笃定,那种一眼望穿的希望,偏偏蒙了一层薄纱。
几人的心中是兴奋又害怕。
木板搭在了断桥的两头。
两脚宽,使人提心吊胆,只要踏的准,走的稳,是可以走到对面的,这是心理预期。
可要是稍有不慎,一脚踩偏,或被千米高空干扰丝毫,产生一丝畏惧,底下就是茫茫藻水。
要想安全走过去,需要有过人的胆魄,和打起十倍的精神,不可马虎一点。
几人的心中是七上八下,潮起潮落。
若要不过,就要活活饿死,希望就在桥的那头,近在咫尺的地方。
余二时的一只脚已经踩在了木板上,准备迈出另一只脚,忽然有人从身后拉住了他。
回头一看,是光之子。
余二时的脚嗖的一下,收了回来。
从见到桥断开的那刻时,几人心中就有想让他再施一次的念头。
但想到,他三小时前痛不欲生的样子,也就没人把这心照不宣的想法再提出来。
有一人例外,在余二时迈出第一只脚时,小王的头转向了光之子,他开口欲说,却被晓大胖的大手糊来,给捂住了。
那胖子瞪小王一眼,转而对光之子谄媚的笑笑。
事后,二人小声嘀咕开来。
小王问晓大胖,为何不让他说话。
晓大胖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让光之子背我们过去。
小王纳闷问他,你不想吗?
晓大胖点头承认,心中却说,那光之子又不是傻子,在你转头对他想要开口说话时,光之子已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意思已到,我晓大胖再捂你小王一把,向光之子表明立场,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是不会忍心逼迫你做不想做的事的。真是一举两得,既接着小王的举动催使光之子背几人过桥,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讨好一下光之子。
小王像是能看透晓大胖的心,低声说他:“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变成了这样自私,不惧狼群救吴伯伯的那个你去了哪里。
晓大胖也读懂了小王未说的话,脸色触动一下,然后恢复平常,不满地扫视一圈其他人,像是说此一时彼一时。
瞪一眼小王,头背过去,不再理他。
小王也有他心中所想,那两脚宽的木板,真要凭自身,几人中有谁能过的去,或许只有余二时和含雪二人能勉强过的了,那也要冒极大的风险。
与其让光之子被动站出来,不如先行求人家,以示姿态。
人与人的关系有时毕竟很微妙,很难把寸,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转眼间,光之子已将其他人背了过去,就剩晓大胖和小王二人了。
两百多斤的晓大胖上到身上,他就像是背了一根羽毛般轻松。
一道黄色闪电划过,又划来。
小王只觉脸上一嗖冷风,还没感到第二下,就已到了木头箱处。
小王从背上下来,诚挚感谢。
光之子的脸泛了红。
他这次奇怪,脸色平常,没有伤心。
含雪含笑问他原因。
光之子说:“以前每跑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难受,还不如离开这个世界…”
离开这个世界,听到这几个字眼,含雪触动,不知他经历了什么,跑会比死还要难。
光之子继续说:“这次不一样,从脸上可以看得出来,你们每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谢我,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
他顿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伤感,很快就笑了:“看见你们高兴,我就不那么伤心了。”
“我也很开心。”他又补充说“没想到跑的这么快,还能给我带来快乐。通过帮助你们。”
含雪笑着点点头。
片刻后,她问:“有没有想起什么?”
他的嘴瘪了瘪说:“一些片段,很少。”
从二人对话开始,木头箱那边,就衰叹声不断。
一包盐、一瓶香油、一把木筷、一摞碗、一把刀、一片小木板、一根擀面杖、一袋面粉、一口锅、一桶水、一个圆盘三脚铁架、一捆干柴…
“这都是一些什么上古物件?”
晓大胖一边念碎,一边从木头箱中又拿出了,一根削尖的木棍、一个带有小窝的木块、一撮绒草。
晓大胖的嘴张大了:…
几人饿的前胸贴后背,看见这些东西,失望透顶。
更犯了愁。
雨淋淋从晓大胖手中拿过那三件东西说:“我们需要钻木取火,自己做饭。”
光之子又从雨淋淋手中拿过了那三件东西,兴奋地说:“我来。”
含雪本想用电磁枪引燃,现在把手又从腰侧的衣上移开了。
光之子转动木棍的手速,比平常人快了两倍之多,且力量大。
不多时,青烟呲出,
烟渐浓。
蹲在一旁的小冒冒提醒说:“之子哥哥,把绒草围到四周。”
光之子的手并没有停下,像个小马达一样,把木块摩擦的楞楞响。
额头的汗渗出。
轰轰一声微响,木棍和木头同时燃起。
这他才收手,满意的笑笑。擦了擦汗。
几人反应过来。
把干柴引着,三脚铁架架上,锅搁上,水倒上…
洗碗的洗碗,洗筷的洗筷…
忙的高兴。
手上的活做完了,几人围在火堆旁,蹲在那里。
过了一会,都觉有些不对,不由的你看起了我,我看起了你。
那袋面还没人动,谁来做?
目光都投向了雨淋淋。
雨淋淋苦自摇头,原来她也不会做饭。
目光转向含雪,头摇的更连。
正在苦恼中。
小王打开了面袋。
几人惊讶,在他们的记忆中,是都从未做过饭的,要做也是买来现成的,下到锅中。
这和面,擀面…
几人惊讶之余,都毫不吝啬的把赞赏目光给了小王。
…
这顿饭算是几人都有参与做成的。
白水面片,飘着油花。
几人却吃的香。
都说是吃的最香的一次。
比在酒女201家中的那次都香。
有人说:“是因为太饿。”
晓大胖连吃了三碗,觉得将将饱,还要再来一碗,忽想起雨淋淋的话,把碗放下,独自一人在那里运动开。
几人腹中暖暖。
月亮升起。
木头箱底还有东西,几张薄毛毯。
取出铺开。
几人躺上去。
合上眼。
这一刻,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幸福。
不想其他,含雪也是这样觉得。
光之子无睡意,他立在石桥上,充当起警戒的角色。
底下是茫茫水面。
天上是一轮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