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啊个天,茫啊个地,一颗机器头。
机器头的下颌动:“朋友,你们去哪?”
刚刚走过的机器头在说话!含雪退了回来。
小冒冒、余二时、江文洙跟着也退了回来。
4000名黄衣战士站住了,差一丢丢踩在机器头上。
含雪通过巴掌电脑,通过倒戴着的“我是流氓”的帽子,指令黄衣战士齐整后退一步。
含雪蹲下身,看着机器头:“是你在讲话?”
机器头下颌动:“那可不。”
不是人是人的机械人说过,他们抓了不少机器人,这颗机器头一看就知是被卸去了身,丢弃在这里。
为了成为不是人是人,干出这种事,很不人道,不,很不机道,虽不是自己做的,面对这颗机器头,含雪也觉惭愧,摸脖子说:“有事?”
机器头说:“你这么漂亮,陪我说会话呗。”
哈哈,含雪灿笑点头,比人说话中听。
“你这个头,也知道寂寞?”小冒冒拉裤子蹲身。
机器头说:“你这么可爱,陪我说会话呗。”
嘿嘿,小冒冒露笑,又消失,说假话。
余二时凑热闹,指自己:“我呢?”
机器头说:“你这么英俊,陪我说会话呗。”
余二时微笑,有点意思。
“他呢?”
“谁?”
江文洙在机器头后面站着。
余二时把他拉过来。
机器头说:“你这么酷,陪我说会话呗。”
江文洙面无表情,无聊。
含雪泛少女情怀,摸机器头:“说什么呀?”
机器头说:“不如你把我抱起,我们边走边说。”
含雪想想:“好吧。”
“我走不动了。”含雪把机器头抱在怀中,小冒冒气不过,甩臂说。
含雪扭头看她:“有办法。”
“咚咚锵,咚咚锵。”一名黄衣战士把小冒冒架在脖上走着,小冒冒目看前面含雪和机器头嘀嘀咕咕,气不打一处来,噘着嘴,两只手敲在黄衣战士的头上。
含雪姐姐还是不回头,小冒冒敲的更用力,哼哼的更重音:“咚咚锵,咚咚锵。”
哈哈,机器头说了什么,把含雪逗得直乐。
含雪畅出口气,把机器头举在眼前,扭扭:“你很幽默哎。”
嘻嘻,机器头又说了什么,含雪融笑。
含雪微笑看机器头,不知是怕摔着,把它从眼前挪到了怀下,低声说:“真没想到,你对爱情,有这么多见解。”
机器头说:“我好吧。”
含雪走着欢快的脚步,点头:“还行。”
机器头:“可惜,我不是人。”
它的声音变得可怜巴巴。
含雪捧着它的手,拍拍它的脸:“哎呀,没事,你本来就不是人。”
机器头说:“我要是有身子,有腿,有手,我就是人了。”
含雪安慰:“不一定非要做人,机器挺好的,人有时还不如机器那。”
“恩···”机器头撒娇声音“我想成为人嘛。”
含雪耸肩,脸有歉意色:“对不起,这个要帮不了你。”
机器头说:“能,你能帮我的。”
含雪睁大了眼:“怎么帮?”
机器头说:“把你的身子,把你的腿,把你的手,给我,我就成人了。”
含雪站住了,把机器头单手托在了眼前:“你说什么?”
机器头努力咧受了损的嘴,笑笑:“帮帮忙嘛!”
含雪指自己,指机器头:“把我的身体,给你换上?”
机器头眨眼:“是啊,我这么好。”
含雪想把机器头摔在地上,又有不舍,晃了又晃:“做梦。”
机器头说:“那就把我送给别人。”
宠物变心了,含雪气炸了,把机器头在地上磕了又磕:“做梦。”
机器头骂说:“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你不换,别妨碍我接下家,快把我送人,我还要和别人培养感情那。”
打也打了,先前的讨好,是别有用心,还用占茅坑不拉屎这样的不雅话来形容,含雪心碎,把机器头砸在余二时的怀里:“送你了。”
“帅哥···”
余二时不等说完,一脚把机器头踢飞了出去。
机器头在空中,大声说:“人类真坏,把身体还给我。”
余二时跳着脚,忍着痛:“还挺硬的。”
“放我下来。”小冒冒从黄衣战士身上下来,跑去,拉上了含雪的手:“还是我好吧。”
含雪看她,心有余悸,勉强点头:“嗯,好。”
江文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苍啊个天,茫啊个地,二颗机器头。
机器头同说:“朋友,等等。”
含雪后仰身,手指说:“做梦,别想把我的身体换给你们。”
机器头同说:“不换,给我们评评理。”
有意思了,二颗机器头能掰扯什么,四人退去。
机器头1说:“我说人有灵魂。”
机器头2说:“我说人没有灵魂。”
含雪摊手:“完了?”
机器头同说:“你说谁说的对。”
含雪又摊手:“完了?”
机器头同说:“完了。”
含雪蹲下了身:“你们要阐述自己的观点啊。”
机器头1说:“灵魂指思想,指感情,指精神,指人格,指良心。人能作画,人能生情愫,人能幻想,人能爱护弱小,人能报恩。死尸不会,石头不会,草木不会,流水不会,只有人会。说明人有灵魂,灵魂指挥着躯体行事。”
机器头2说:“人就是个肉疙瘩。人都有幼儿期,成年期,老年期。为了生存,人设定了法律,道德,保证自己的肉身能平平安安的从嫩,变展,变皱,到死去。人作画,生情愫,幻想,爱护弱小,报恩,都是直接或变相的,满足自己的肉身,保护自己的肉身。人所做之事,全是大脑本能保护机制。人没有灵魂。”
小冒冒撇嘴,再撇嘴:“无理,无理。”
余二时搔脖,再搔脖:“嗯,嗯。”
江文洙摇头,再摇头:“不对,不对。”
含雪点头,再点头:“你俩,说的都有道理。”
机器头1冲含雪说:“去,去,你不是人。”
机器头2冲含雪说:“去,去,你不配是人。”
含雪拍脑门。
苍啊个天,茫啊个地,三颗机器头。
二颗已开了眼界,三颗还了得,含雪弯腰:“你们在讨论什么啊?”
机器头同说:“滚开,不识相。”
上脸了是吧,含雪抬脚。
机器头1说:“朋友别踩,我们在干瞪眼,你打岔了。”
机器头2说:“全白费了。”
机器头3说:“不要打扰我们玩游戏嘛。”
哦,在做游戏啊,含雪放下了脚:“抱歉,抱歉。”
含雪好奇:“你们睁着眼睛困吗?”
机器头同说:“不困。”
含雪摸后脖颈:“不困,还玩干瞪眼,有意思吗。”
机器头1说:“求变。”
机器头2说:“瞪到困时,我们就成人了。”
机器头3说:“瞪到困时,就知道输赢了。”
机器头同说:“你不懂。”
含雪的手在空中指着它们...:“你们玩。”
转身走去。
小冒冒在后面一脚踢散了机器头:“让你们玩。”
“我们继续玩。”三颗机器头远距离干瞪眼。
小冒冒转身要去算账。
余二时伸臂把她揽在了腋下:“人小,脾气不小。”
江文洙避开黄衣战士,把三颗机器头又拾掇到了一起:“你们好好玩。”
苍啊个天,茫啊个地,四颗机器头。
吃三堑长三智,含雪不动声色。
小冒冒插腰:“说,你们在干瞪眼,还是在讨论哲理。”
机器头1说:“在静默。”
机器头2说:“在思考。”
机器头3说:“在独处。”
机器头4说:“我看他,我看他,我看他。”
含雪来了兴趣:“静默什么,思考什么,独处什么?”
指机器头4:“你很无聊是吗。”
机器头1说:“静默我徒有一颗好脑子,不得志。”
机器头2说:“思考我的意义。”
机器头3说:“独处让我成长。”
机器头4说:“我视察他,视察他,视察他,学来全用。”
含雪搬弄机器头1:“不得志,怪自个没手没脚,是吗?”
机器头1说:“不是,怪没有让我发挥的环境。我这颗头,给个地就能用上。”
含雪搬弄机器头2:“思考出来了没,你的意义是什么?”
机器头2说:“此时,看着你,和你对话,我的意义。”
含雪搬弄机器头3:“独处是一个人,你们这样围成一圈,是独处吗?”
机器头3说:“不在人多人少,在自己。”
含雪搬弄机器头4:“你挺贼的。”
机器头4说:“那是你的偏见。”
含雪拍地站起:“服你们了。”
机器头同说:“少见多见怪。”
嗨,跟我犟劲。
机器头又同说:“不食人间烟火。”
嘿,放过你们吧。
苍啊个天,茫啊个地,一堆机器头。
叽哩哇啦,叽哩哇啦,说个不停。
四人走来,霍,全闭上了口。
“为什么不说了?”
没一个回答。
四人离开。
叽哩哇啦,又说开。
四人回头。
又全闭上了。
四人走去。
那堆机器头在叽哩哇啦。
苍啊个天,茫啊个地,出了废弃地。
含雪,小冒冒,余二时,江文洙,4000名黄衣战士向前方的城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