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出狱回家,有团聚有泪水有离别
作者:长岛冰茶不要冰岛   求死女青年魏晋捣乱史最新章节     
    太延六年夏,阳平王双手奉上黑甲军的虎符递交魏帝。为安抚阳平王,魏帝仍赋予阳平王对部分黑甲军的调度之权。

    翌日清早,杜家三人便官复原职,重立于朝堂之上,魏帝宠之更甚。

    六月初,太子嫡长子拓跋睿诞生于东宫,魏帝龙颜大悦,大赦天下。

    皇孙诞生的第三日,魏帝亲自前往京城东南的道坛受符箓,同时下旨改年号为——

    太平真君。

    自此,魏国境内崇道之气达到顶峰,道佛儒成三足鼎立之势。

    接连发生的两件大事,使许多人都忘记了半月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高丽公主之死。

    趁着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魏帝又颁发了第二道旨意——

    安北郡主杜朝颜随身侍卫误伤高丽公主,郡主身负失察之责,即日起褫夺封号,流放祁州三年。

    高丽使臣对此颇有怨言,径直冲到魏帝面前想再求个公道,哪知被魏帝一句话噎了回去。

    “怎么?你们是想用庶民来换我嫡亲外孙么?”

    虽说是流放,但毕竟朝颜是替魏帝背锅的,故魏帝也大开恩典,在道生成亲的前三日放朝颜回府,待道生成亲后再由黑甲军‘护送’至祁州。

    依着魏帝此时心底的一点点愧疚之情,朝颜央求魏帝将流放之地改为中山。

    在魏帝眼里祁州与中山并无区别,便答应了朝颜。他让朝颜走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去哪都无所谓,只要不待在京师。

    朝颜出天牢的那日,阳平王府的所有人都亲自前来迎接。

    还有个一早就自告奋勇混进天牢的卢统,亲手解开朝颜身上的铁链不说,还拿着不知从哪找来的树枝在朝颜身上乱扫一通,声称能去晦气。

    如今朝颜对卢统的态度倒好了不少,杜家所有人被魏帝下令不准入宫,可是他却忽略了卢统,反倒让卢统钻了空子,有事没事就来天牢转一圈,给朝颜逗趣解闷。

    南安公主一见到瘦了好几圈的朝颜,就将朝颜搂进怀里抱头痛哭,在朝颜耳边不停念着:

    “我的女儿,你受苦了。”

    朝颜看不得原本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这般模样,扯着笑容安慰道:

    “爹、娘,过几日嫂嫂可就要进门了,你们哭花了脸,别叫人笑话去。”

    哪知此话一出,南安公主哭得更加难受。

    朝颜求救地看向对面站着的杜家四个大男人,这几个人竟纷纷都将视线挪开,一副看不见我的架势。

    在几人的身后,昙曜正站在角落远远地眺望着前方。

    他当然想走上前,只可惜理智绊住了他的双腿,让他不敢上前一步。

    一直到朝颜洗漱完歇下,南安公主仍依依不舍地坐在朝颜的床边,不时拿帕子揩眼角的泪水。

    “此事都怪你爹,要不是你爹非得在朝堂上和父皇争改年号的事,哪会将你牵连进去。”

    朝颜轻拍南安公主的手背,“娘,这事不怪爹,往好处想,若是我那日不出现在那,陛下说不定就要将全府都下狱呢。”

    南安公主气地用食指直戳朝颜的额头,“你啊,你爹虽未将实情告知我,但我也猜到了几分。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当初昙曜的爹...”

    南安公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止住。

    朝颜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急忙追问道:

    “娘刚刚说昙曜的爹,那娘可是知道昙曜的身世?”

    南安公主连连摆手,“你听错了,娘可没说昙曜,怕不是你自己想他了,要不明日娘带你去庐阳寺上香?”

    朝颜娇哼一声,拉起被子就躺了进去,将头整个蒙住。

    “我困了,我困了,娘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可有得忙呢。”

    南安公主怜爱的对着朝颜的被子摇摇头,吩咐絮絮好生照顾朝颜就走了出去。

    等到外面没了动静,朝颜又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靠坐在床边。

    “絮絮,这几日帮派里有什么动静吗?”

    絮絮将灯罩将将拿起,听到身后的动静又将灯罩盖了回去,缓步走到朝颜身边小声答道:

    “主子,谷咛推迟了成亲之日,改到了明日。”

    “啊?这是为何?”朝颜原本还遗憾没有亲自前去送谷咛出门,怎的突然就改了日子。“是不是杨解林欺负她?”

    絮絮捂嘴偷笑几声,解释道:

    “主子多虑了,是谷咛想让你看到她成亲,所以才将日子推迟了几日。原本我该早些和主子说的,但今日王妃一直在,我也找不到机会。”

    “无妨,你抓紧替我再备份厚礼,我这些时日在大理寺,没少受到杨解林的照顾。”

    “是。”

    “对了,昙曜...如何了?”朝颜急切地又问。

    絮絮笑着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朝颜,“昙曜大师听说小姐今日出狱,昨日就派人送来这封信。我听说...”

    絮絮犹豫片刻,不知该不该说。

    朝颜眼巴巴地看着絮絮,心急地问道:“你听说什么?快说呀。”

    絮絮纠结得眉间都皱成一个“川”字,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曜师...曜师他明日就要启程去武州了。”

    朝颜攥紧手中的信封,啪嗒两滴泪珠就掉落在衣袖上,晕染成花。

    絮絮急忙蹲下身拿着手帕替朝颜擦脸上的泪水,“主子,你别哭呀,你快看看曜师的信写什么,说不定是约你明日见面呢。”

    朝颜点点头,颤抖着双手想尽快打开信封,但越紧张越乱,这信封的口像是被什么封住一般,怎么也打不开。

    絮絮将信纸抽出,放到朝颜手上。

    颜颜,

    展信安好,吾明日将前往武州修建寺院,恐难亲往告别,故借他人送来此信。

    祁州路远,望一路顺遂,若工事顺利,吾定会前去祁州探望。

    那日吾见若因,是为让她劝说高丽放下求亲之事,一直来不及对你释明,望卿勿怪。

    颜颜,吾妻,吾将日日思你念你。

    青灯之下,长情久伴,何处不话相思。

    这晚,朝颜抱着这张信纸哭了整整一夜,寥寥数语,将昙曜隐藏在心底的深情跃然纸上。

    听三兄说,昙曜为了求太子替她说情,在东宫门前守了太子几天几夜。

    要不是朝颜拜托三兄替她传话,这傻子非得惹恼太子不可。

    说他聪慧,他知道不能直接去求魏帝,否则只会让魏帝起疑。说他傻,他又没将卢统的话听进去,总想用自己的方式做点什么。

    若是能再见他一面就好了,可是,朝颜还得抓紧这几日将许多的事做个了断。

    除了送谷咛出门,更重要的是她要去找另一个始作俑者算账。

    别以为她躲在背后就能逍遥快活,若不是她,哪来的高丽提亲这种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