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王云峰给六子送来电子表和磁带,连张收条都没写。
六子看着王云峰和欧阳雪离去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没有一个人能这么信任自己,把这么多货交给自己。
用力挥舞一下手臂,干,拼命干,绝对不能辜负峰哥的心意。
王云峰倒是没想到六子内心戏这么多,他不是相信六子,他是相信自己,他相信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到跟着他干的好处,没必要贪那点东西。
他和欧阳雪选中了另外一个市集,正阳门,这里的市集更大。
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起,大地开始从沉睡中渐渐苏醒,从乡下进城来的人都汇集在市集里,没想到最先走向私营化的居然是农村的农民,他们为了活下去、为了更好的活着,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换钱。
当王云峰和欧阳雪来到这个集市时,集市上人头攒动,喧闹非凡。
欧阳雪赞叹道:“没想到这个集市这么大,人好多啊!”
应该是正好赶上过年,家家户户都要办年货,所以人才这么多。
摊位挨着摊位,摊主们扯着嗓子叫卖,买家们则穿梭其中,或挑挑拣拣,或讨价还价。
这里的摊位依旧是没人管理,谁来了只要找个空位就可以摆摊。
王云峰和欧阳雪找了个还算显眼的角落,把带来的电子表和磁带摆放在一块干净的布上。
刚一摆好,这两种市场上新奇的东西立刻引起了顾客的关注,不时的有人驻足询问。
两人驾轻就熟,没多长时间就已经开张。
正当他们忙活的热火朝天时,麻烦又上门了。
几个流里流气的身影晃悠着朝他们走来,为首的是个外号叫 “疤瘌头” 的家伙,此人一脸横肉,左脸颊上一道长长的疤痕,据说是早些年跟人斗殴时留下的 “战绩”。
他外边的破棉袄敞着怀,露出里面脏兮兮的汗衫,脖子上挂着一条手指粗的铁链子,走起路来一摇三晃,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獐头鼠目的小混混,嘴里还叼着烟卷,吞云吐雾。
“疤瘌头” 走到摊前,眼睛盯着电子表和磁带,蹲下身,拿起一盒邓丽君的磁带,“呦,这小娘们真好看”,随手揣着兜里。
然后看着王云峰摆在旁边的写价格的纸壳,一脚踢飞,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哟呵,在这儿摆摊呢,懂不懂规矩啊?”
王云峰摇摇头,知道碰上收保护费的,怎么到哪都躲不开这帮子臭虫。
强压着火气,站起身来,陪着笑脸说:“大哥,我们初来乍到,不懂啥规矩,您多包涵。”
欧阳雪也站起身,躲在王云峰身后,眼神里透着不安。
昨天她亲眼看到那帮混混打架多么凶猛,好多人都打破了头,都是血。
“疤瘌头” 眼睛一斜,这才瞥见欧阳雪,瞬间像见了腥的猫,眼睛放光,咧着嘴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笑嘻嘻地说:“哟,这妹子长得挺俊啊。”
说着,伸手就想去摸欧阳雪的脸蛋。
欧阳雪惊恐地往后一缩,王云峰见状,一把抓住 “疤瘌头” 的手腕,怒喝道:“你干啥!”
“疤瘌头” 没想到王云峰敢动手,这是他的地盘可没人敢跟他伸手,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用力甩开王云峰的手,恶狠狠地说:“你小子活腻歪了是吧,敢挡老子的道!”
旁边几个小混混也围了上来,摩拳擦掌,嘴里骂骂咧咧。
王云峰把欧阳雪护在身后,低声对她说:“别怕,有我呢。”
欧阳雪紧紧揪着王云峰的衣角,身体微微颤抖。
此时,周围的摊主们都纷纷侧目,却没人敢上前劝阻,生怕惹祸上身。
“疤瘌头” 恼羞成怒,抬手就朝王云峰脸上挥了一拳。
王云峰早有防备,侧身一闪,躲过这一击,顺势抓住 “疤瘌头” 的胳膊,一个过肩摔,把他狠狠摔在地上。
这一下可把众人惊到了,没想到这个看着文质彬彬的小伙子还有两下子。
“疤瘌头” 从地上爬起来,满脸通红,咆哮着:“给我上,打死这小子!”
几个小混混一拥而上,王云峰毫无惧色。
他身形矫健,左挡右突,拳脚并用。
一个小混混抡起拳头朝他太阳穴打来,王云峰低头躲过,同时飞起一脚踢在对方肚子上,那小混混疼得弯下腰,像只虾米一样在地上打滚。
另一个小混混从后面偷袭,王云峰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猛地转身,一记肘击砸在他胸口,小混混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
欧阳雪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她虽然害怕,但看着王云峰在拼斗,心中涌起一股勇气。
她看到地上有根木棍,急忙捡起来,想要冲上去帮忙,却又怕误伤到王云峰,只能在一旁焦急地呼喊:“小峰,小心!”
举着木棍不停的转圈,突然一个混混被王云峰踢倒在地,她趁机双手用力,挥舞这木棍打在混混的脑袋上,“啪”的一声,虽然力气不算大,也将混混砸懵了。
“疤瘌头” 见状上前举起手,但看到欧阳雪吓得花容变色的漂亮脸蛋,又放下了,“草,老子不打女人。”
放过欧阳雪后,转头看到手下被打得七零八落,这下子火冒三丈了,“老子不打女人,也不能让你小子这么欺负”
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周围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欧阳雪在旁边大声尖叫,“小峰,小心,有刀。”
王云峰眼神一凛,死死盯着 “疤瘌头” 手中的凶器,脚步却没有丝毫退缩。
“疤瘌头” 挥舞着匕首,朝王云峰刺来,王云峰身形一闪,匕首擦着他的衣服划过。
他瞅准时机,在 “疤瘌头” 收势不及之时,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 “疤瘌头” 握刀的手腕,用力一拧,“疤瘌头” 疼得 “嗷” 的一声,匕首掉落在地。
王云峰顺势又是一脚,踢在 “疤瘌头” 膝盖弯处,“疤瘌头”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是一套军队的擒拿术,是王猎户教给他的,非常好用。
王云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却如炬般凶狠,“刚才见你还是个爷们,没打女人。这回我也饶了你,以后你再敢动我们,我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滚!”
“疤瘌头” 哪还敢嘴硬,他知道今天碰到硬茬子了,在几个小混混的搀扶下,灰溜溜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