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比鬼还精?一步一步套我的话,目的就是想知道,我陈家的那些金石玉器被山匪,埋藏在了哪里?”
陈致庸抬头,将自己面前的四合院宅子扫视了一圈,又将目光移回到王海身上,脸上显出半是揶揄,半是欣赏的神色。
“姜还是老的辣!”王海跟着陈致庸的目光,也把眼前的四合院扫视了一圈,低头盯着地面,喃喃道。
“实话实说……”老鬼声音低沉,露出遗憾神色,“我也不清楚那些山匪,将我陈家的东西埋在了哪里?我女儿也许知道,也许和我一样,不知道。”
老头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啊!什么叫我女儿也许知道,也许和我一样不知道。王海吐槽完毕,依然和颜悦色地面对老鬼,期待他能继续抖出一些干货来。
“我们的话题是不是聊偏了?”王海已经问不出那批宝藏的埋藏地点,于是将话题又引到婚服上来,“这婚服是您要穿着进去,还是有其他更好的安排?”
“这是送给你穿的婚服。”老鬼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虽然惨白如霜,但有满满的诚意,“我在小女第一次见你的当天,就在裁缝那里,为你制定了一套结婚的礼服。今天是你和女儿大婚的日子,你这身打扮,怎么能入得了洞房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王海内心感慨一句,露出无奈神色,对老鬼道,“对不起,前辈。我来此地的目的,不是要和您家里的大小姐成婚。您是不是搞错了?或者您女儿忘记了,我是前来帮她复仇的。”
看老鬼露出晦暗神色,王海稳了稳情绪,继续道:“陈晚秋女士生前被山匪强暴,又惨遭未婚夫婿抛弃,死后,这些邪祟依然不打算放过她。就因为她长得漂亮吗?长得漂亮有什么错,为什么活着被人糟蹋,死了还不放过?”
“自古红颜多薄命。”陈致庸感慨一句。
“不,是因为民智未开,法律不健全,犯罪的成本太低所导致。”王海语气铮铮,竟噎得眼前的儒商无可辩驳。
“这事既然让我遇到,我就要为陈晚秋女士讨回一个公道,将这些生前糟践她,死后还不放过她的邪祟干掉。当然,寻找到那批遗失百年的宝藏,也是我此行的重要目的。”王海眺望远方,似有所思,道,“我其实对钱不感兴趣,也不需要这些钱来改善我的生活。但这个国家动乱了很多年,老百姓的日子很多年都没有得到改善。甚至有的人的生活,还不如以前。他们需要这些钱,来改善生活,这个国家,需要这些钱来发展……”
王海的一番话,直接让这个曾经富可敌国的商业巨子,陷入到沉默当中。当年他一味地赚钱,攒钱,只想着自己如何如何,自己的子女如何如何,结果却落得个如此悲惨的下场。
早知会有这样的结果,还不如当年将那笔财富做慈善捐赠出去,也不至于自己出事之后,没一个人帮助自己。或者将自己的财富捐赠给国家,让其造枪造炮,强大国防,也许那些红毛鬼子也不敢欺负国人,自己也许也不会走上逃难之路。
也许……也许……也许……无数个也许的背后,是已经无法挽回的历史。历史是不可以假设的。
在死后几十年的不断反思中,陈致庸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国的安全,哪有家的完整?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两人对视一眼,又互相沉默了许久。
陈致庸还是有些不甘心:“小女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遇到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当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小女就有了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先生的意思。小女貌美如花,知书达理,又自带万贯……”
陈致庸似乎将话说漏了嘴,及时纠正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