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了一圈,和梦里的情况还是有些出入。
在王海的梦里,水晶棺藏在10号寓所的床底下。现实情况是,10号寓所的床底下,藏着一只冰柜。
冰柜里,是一位死了多年,穿着婚纱,被毁容的年轻女人。
看到静静躺在冰柜中的女尸,王海大胆猜测:出现在沈月芬梦里,追杀她的无相女鬼,应该就是这位被毁容的年轻女人。
梦境中,卫生间里堆积的黑色袋子,被凤钰卿和她的随从,从浴缸中发现。
浴缸被水泥填充,做成了一个洗漱平台,表面贴有与墙壁同色的瓷砖。
看到眼前一幕,凤钰卿瞅了一眼身边的大高个男人,沉重地叹息一声道:“我在接手这个案子后,第一时间查过这里。当时这张床垫得很高,但床底下什么都么有。”
“还有?卫生间没有这些……”凤钰卿手指着被水泥和瓷砖封印的浴缸。
“还有很多秘密亟待解开。现在,需要立即抓捕沈月芬。”一旁的瘦高个捏着下巴,出主意道。
凤钰卿瞅了一眼前后不离自己的胡令能,颔首道:“立即通知老王,说,我们已经掌握了沈月芬杀人的证据,那边可以动手了。”
“她的真实名字叫章雅!”王海纠正道。
凤钰卿转过头,瞪了王海一眼。
不过,男人婆嘴角那一抹悄然扬起的笑意,并没有逃脱掉王海的眼睛,即使屋里的光线并不明亮。
……
在街边等候多时的王正义,瞅了一眼斜靠在驾驶席上打盹的微胖女神道:“开车,我们现在去找胡翰雄。”
秦宝宝一激灵,调整坐姿,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是!”
后排靠在一起互相取暖的杨震廷和陈祥林,被两人“一惊一乍”的声音所惊醒,立即坐直身体。
王正义脸色沉重地盯着前面,默不作声。
夜色中,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徐徐启动,朝“明正街”方向驶去。
秦都市明正街,长不过百米,有两个相邻的院子。
大秦省省府高官,住在明正街1号的深宅大院。秦都市市府高官,住在明正街2号的深宅大院。
这是省府和市府,为高官们分配的官方公寓。
至于每个人的私宅,王正义没有兴趣调查。
但对于胡翰雄等一些贪赃枉法之徒,王正义却掌握了足够多的信息。毕竟,他手下豢养的一些线人,都不是等闲之辈。
王海算是他手里的一张王牌。
当然,和其他单纯的线人相比,王海的情况要复杂很多。
这个高考落榜生,现在不光是大哥郑国诠的儿子,现在的王正义,也把王海当亲儿子一样看待。
原因很简单:这小子,太招人喜欢了。
……
省府官方公寓,103号寓所。
胡翰雄独自一人,舒舒服服泡完热水澡,端起女佣刚热的牛奶,抿了一口。
沙发旁边的电话铃响了。
“巧姐,接一下电话,如果是公家的事,就说我睡了。”胡翰雄虽然这样说,但他已经有了一丝预感。
除了他在西京城里的那些上级领导知道他公寓的电话外,就是身边一些极为亲密的人。比如儿子,秘书等。
而儿子、秘书等人,不会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的。除非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至于他的那些个情人,包括沈月芬这种火炮友人,是绝不会知晓他的官家公寓,更不可能知道这里的私人电话。
会是谁呢?胡令能首先想到是有人打错了号码,或者电话线串线了。
很快,男人就摇摇头,心想,这里的电话都有总机转接,闲杂电话,是不可能进来的。
“喂,您是谁?”巧姐依旧保持着警惕的语气。
“我找胡厅长。”王正义用加了密的卫星电话通话。
“我问您是谁?”巧姐重复刚才的问话。
“我叫王正义,秦都市新沣县治安科科长,我有急事,要找胡翰雄厅长,麻烦您让他接电话。”
“他已经睡了。有工作方面的事情,需要汇报,明天到治安厅他办公室给他汇报吧。”
“我有急……”
“啪!”没等王正义说完,巧姐已将电话挂掉了。
“工作方面的事情,我说需要汇报,让他明天到治安厅您办公室,给您汇报。”
巧姐挂掉电话,站起来,接过胡翰雄手里的牛奶杯子,朝厨房方向走去。
胡翰雄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望着巧姐离去的背影,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正要起身离开,电话机的铃声又响了起来。
“这人是谁呀,怎么这么讨厌?”巧姐从厨房出来。
胡翰雄摆摆手,道:“我来接,忙完了,你去睡吧!”
巧姐抿嘴点点头,朝自己卧房走去。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机还一直在响。
走到跟前,胡翰雄犹豫了五六秒,还是选择拿起话筒。
“老胡,我是王正义。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实在是迫不得已。”
电话接通后,话筒那边出现短暂的沉默,王正义已经猜出来,接电话的人,正是自己要赵的老对手——胡翰雄。
胡翰雄故作轻松,呵呵一笑道:“你这尊瘟神,多年都不和我联系。这半夜三更,突然给我打电话,怕是来索我命的吧?”
王正义轻哼一声,道:“我已沦落到这种地步,有什么能耐和胆量,敢索取你的性命?”
“说得也是,你一个小小县城的治安科科长,和我差得可不是一级两级啊。如果不是念在咱们当年斗个你死我活的份上,我是不可能和你说话的。”
“北山七雄和桥山五虎之间的恩怨,我想早该了解了吧。”王正义道,“我给你打电话,只是告知你一声,今晚,我要拘捕你身边的一个人。”
“我身边的一个人?”胡翰雄哈哈大笑起来,“王正义呀,王正义,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啊?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一个新沣县治安署的科长,到秦都来拘捕人?还拘捕的是我的人?越界这事,咱就不说了,你有这个能耐吗?我大秦治安厅和秦都治安局的人,都是饭桶吗?什么人,还需要你一个新沣县治安署的人,来我的地盘抓人?”
胡翰雄气得嘴唇在哆嗦。但他心里很清楚,王正义这坨狗屎,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没有金刚钻,他是绝不会去揽瓷器活的。
“我只是向你打声招呼,至于越不越界?人该不该抓?明天上班后,可以到城防军军部魏司令那里讨要说法。”
“你就是魏振华手里的一条狗!”胡翰雄气得破口大骂。
“没错,我是条狗,是一只看家护院,确保一方平安的好狗。”
王正义冷哼一声,没有否认自己的“狗角色”,道,“而你,胡翰雄,确是一条披着人皮的狼。我这条狗,存在的价值,就是阻止你这条披着人皮的狼,继续作恶。”
王正义骂完,电话那头出现了长久的沉默。
两分钟之后,胡翰雄沉声道:“去我办公室,我要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