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在给吉尔做标记时,未曾考量其后果。满月之时会怎样,他一无所知,可说实话,此刻的他毫不在意。既然已确保能随时找到吉尔,那就是时候返程归家了。
离开那片区域之际,他瞧见标记发挥了预期的作用。空气中,一道显眼的红色薄雾痕迹清晰可辨,径直通向他。如今他有了两个标记,一个属于巴里,另一个则是吉尔的。加里之所以能将二者区分开来,是因为每团薄雾都散发着独特的气味。
加里毫不犹豫地第二次启用“充能之心”,略过日常健身锻炼,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他的公寓楼就是他的目标。奔跑之时,汤姆的身影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
“那些家伙,究竟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伤得如此之重!”加里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如一阵疾风般,在街上越过一个个垃圾桶,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
“汤姆,你为何一言不发?他们那么晚才出现,那段时间里,他们一定在不停地折磨你。你为何要袒护那个混蛋?想起吉尔脸上的笑容,那绝非人类应有的表情,他是个比我还可怕的怪物!他会一次次地回来伤害你,所以我绝不能让他再有机会!”
幸运的是,奔跑使得加里的怒火稍有平息。即便有了新获得的力量,他返回公寓的速度也比预期快了许多。推开门,他赶忙低头寻找学校必然已经寄出的信件。
然而,信件不见踪影。确切地说,那里空空如也。往常,即便没有堆积如山的逾期账单,也至少会有些广告垃圾邮件。但不幸的是,似乎有人已将所有信件都拿走了。
“你在找这个吗?”艾米站在厨房中,手里拿着一封信问道。其余不见的信件都在厨房台面上。
“艾米!”加里如离弦之箭般冲过去,速度之快远超艾米的预料。他迅速地从她手中抢走了信,快到艾米都来不及将信藏到身后。不出所料,信的内容是通知他母亲,加里因打架致使一名同学住院,将被停学一周。
“嘿,你知道我还是会告诉妈妈的!”艾米噘着嘴说道,“自从你顶着绿头发回来后,我就担心有一天你会干出傻事,可没想到是这种事!说真的,我知道你喜欢看那些变异人打架,可你以前从来没打过架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把人家打进医院的?是为了一个女孩,还是一个男孩,或者只是一些幼稚的男生之间的矛盾?”艾米满心担忧又好奇,不停地向哥哥发问。
“我可千万不能告诉艾米,我打架是因为那家伙在我面前侮辱她!这太……太令人尴尬了。”一想到这个,加里的脸就涨得通红。
不过,他必须设法阻止艾米向母亲告状,否则他不仅会遭受一顿严厉的斥责,还会让母亲忧心忡忡,而且母亲很可能再也不会让他自由出门了。他会被禁足,而以他目前的处境,这是他无法承受的。
“你为什么要先打开信呢?这又不是写给你的。”加里试图转移话题,显然对妹妹的纠缠不休有些恼火。
“因为我看到上面有你学校的标志呀。学校寄信回家,不是好事就是坏事,拜托,就你这样,能有什么好事?要是信的内容我不该看,我本来打算看完就合上,放回原处,就当我没打开过。”艾米得意洋洋地回答,她很清楚在这件事上自己占了理。
眼见别无他法,加里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求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别告诉妈妈。你知道她会有多担心的。就一周而已,我会想办法瞒住她的。”加里苦苦哀求,“我保证会给你补偿的!”
出人意料的是,艾米伸出了手,把头扭向一边。
“好吧,不过你可欠我一个人情!要是你想让我保守秘密,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几秒钟后,她感觉到手中有东西。睁眼一看,是一张五十元的钞票。有那么一瞬间,加里觉得艾米的眼睛都变成了金色的,仿佛看到了金子般闪闪发光。
其实,当艾米索要报酬时,她本意并非要钱。她原本打算让加里在这周替她做家务,又或者下次她去见史黛西的时候,让加里当她的仆人或保镖,但这五十元可比那些选择诱人多了。
“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艾米问道,“别告诉我你把那个人打进医院后还抢了他的钱?!”
事实上,除了藏在房间里的五百元,加里现在只剩下和比利·巴斯特打架挣得的第一份薪水中的最后一百元了……如今他把其中一半给了艾米,只为让她保守秘密。
“不是那样的!你把你哥哥当成什么人了?!”加里抗议道,艾米则指了指他手中的信。
“你知道我最近一直说经常去看汤姆吧?其实,我是在帮另一个朋友打理他家的生意呢。他们会给我报酬,每天结束的时候,我能拿到现金。”
“我没告诉妈妈,是因为你了解她。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觉得不好,然后让我别干了。她会说照顾家庭是成年人的事,可……你知道的,我也是这个家的一员啊。”
听到这些,艾米不禁为收下钱而感到一丝愧疚。加里为这些钱付出了辛勤的劳动,而且他这么做是为了整个家庭。
“啊,拿回去吧。”艾米说着,把钱塞回加里手中,“你都跟我说了这些,我要是还拿这钱,那我成什么人了?你总是为别人考虑太多。”她轻叹一声,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等,你会告诉妈妈吗?”加里在她身后喊道。
“不会啦,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艾米转过身,露出微笑。虽然哥哥不是最聪明的,但在她心里,他真的是最好的哥哥。“要是你还有更多钱的话,我会想办法让妈妈接受的。”
此刻,知道妹妹不会泄露秘密,加里拿着信走了出去,在途中把信销毁了。
“等等,已经这么晚了。你又要去上班吗?”艾米担心地询问。
“不,我得去把东西还给某个人。”加里回答完,便关上了门。
是时候去狩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