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里的教室里,辛像被钉在座位上一般,纹丝未动。她低垂着头,因彻夜未眠,脑袋里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疼痛难忍。昨夜的经历如噩梦般缠绕着她,然而,最令她胆寒的,却是回家后与父亲的对峙。
身为市长之女,如此重大之事根本无法隐瞒。况且,贴身保镖在执行任务时不幸丧生,她已别无选择,只能向父亲和盘托出。辛向父亲坦白了一切,只是将缘由归结为橄榄球比赛获胜后,与朋友外出庆祝时遭遇变异者袭击。
随后的新闻报道及警方报告证实了她的说辞,市长信以为真。出乎辛意料的是,父亲并未责备,而是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暗自庆幸这只是一场无差别袭击,而非蓄意针对。
但事情并未画上句号。经过一夜深思熟虑,市长于清晨告知辛一系列防范措施。增加保镖数量倒还在其次。
“最要命的是,他修改约定规则,我却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至少该让我自己回家吧?天天坐车上学,还怎么结交朋友?如今,恐怕只剩学校里这点自由了。”辛满心郁闷,身后传来的尖声娇笑,此刻听来格外刺耳,令她头疼愈发剧烈。
“这学校要是没了蒂芙尼,该有多清净……虽说自上次谈话后,她尚未有实质性举动,但我总感觉,她在暗中酝酿着什么大阴谋。”
只是此刻,辛身心俱疲,已无力探究那“女魔头”的心思。昏昏沉沉间,她脑海中最后闪过的念头,是加里昨日的离奇失踪。
——
加里回到教室,与汤姆闲聊起来。课间休息时,两人绞尽脑汁,试图找寻阻止首次事件重演的方法。而汤姆更是苦思冥想,希望能觅得对付那欧米伽狼人的良策。
“只知道巧克力可能是弱点,可这也不太靠谱。最坏的情况,这弱点或许仅你一人独有;就算是最好的情形,难道朝他脸上扔个巧克力蛋糕就能了事?你说,我要是浑身涂满巧克力,能不能把他吓跑,让他别吃我?”汤姆脑洞大开,向加里问道。
“这主意可真够奇葩的。”加里哭笑不得,“难不成还得戴上手套,抹上巧克力,给他来个‘甜蜜毒杀’?”
“管它奇葩不奇葩,只要有用就行。不过你用这招确实不太合适,毕竟利弊难料。可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命悬一线!也不知为啥,那狼人好像对因努格外‘青睐’。”汤姆压低声音说道。
一旁,因努正发出轻微的鼾声。加里心中隐隐猜到那狼人紧盯因努的缘由。
“巧克力估计起不了多大作用。运气好的话,兴许能在狼人吞掉因努时,让它把人吐出来,但要想彻底阻止它行凶,绝无可能。吃人肉似乎能让狼人力量大增。”
“我猜,要么是属性全面提升,要么能获得更多属性点自由分配,再不然就像完成猎杀目标那样,直接获得力量增幅。只要能接受这种残忍的生存方式,这捷径的诱惑的确不小。”
下午时分,社团课如期而至。加里与布雷克碰面,两人目光交汇,微微点头示意,仿佛之前的一番交谈,悄然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鲁特老师并未安排常规训练,而是针对上次比赛展开剖析,细数优劣之处,最后着重强调,虽未取胜,但面对伊顿高中的卑劣手段,战成平局已是了不起的成就。最令人惊喜的是,老师对所有非主力队员予以点名表扬,感谢他们在比赛中的付出,而非像往常那样,将他们简单称为“替补队员”。
主力队员们纷纷鼓掌,加里不禁对鲁特老师心生敬意,觉得他是自己见过的难得的好老师。随后,训练照常进行。然而,加里敏锐地察觉到,有个同学缺席了,而他此前从未落下过任何一次社团课。
“他的印记颜色很淡,应该是来不了学校。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昨天还好好的……难道是还没从巴里的死中缓过神来?”加里暗自思忖。
显然,不止加里一人注意到了他的缺席。周围同学的议论声传入他耳中。
“哎,你发现吉尔没来吗?”一个同学问道,“我听说他今天早上去找杨校长办理退学了。”
“真的吗?会不会是打算转学?他和巴里关系那么铁,也许是想换个环境,免得触景伤情。”
“我原本也这么想,但有人说吉尔加入了一个帮派。要是被大帮派收留,确实没必要上学了。”
同学们的讨论仍在继续,加里心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帮派的名字——与灰象帮有所关联的灰色帮派。
“明天就要和因努切磋了,本应好好训练,可要是再碰上比利,我根本没胜算。”
“要是能再遇到吉尔,不知那个任务会不会重新触发。拿他刷点经验倒也不错。”想到此处,加里与布雷克的视线偶然相交,他瞬间意识到,还有其他未知的危险在暗处潜伏。
“只要不变身,我就是个普通高中生。但我不能一味逃避,坐以待毙的话,朋友和家人都会陷入危险。我必须变得更强。”
思绪飘回到最后那个猎杀目标吉尔身上,加里脑海中浮现出上次见到他与有色帮派在一起的场景。当时,吉尔险些将一位手无寸铁的老人置于死地,那不过是他加入帮派后的一次“投名状”考验。如今,他已成功证明自己心狠手辣,无所畏惧,接下来等待他的,恐怕是更为残忍的任务。沿着这条思路……
“比利通过吞食数人,获得了强大的力量,我远不是他的对手。若我也效仿他的行径,或许能与之一战。我绝不像比利那般丧心病狂,残杀无辜,巴里的死只是一场意外。”
“但这世上,确实存在一些恶贯满盈之人,若为了保护挚爱之人,我必须手染鲜血,那么,我宁愿让那些恶人为我的朋友而亡。”
沉浸在这些思绪中,加里浑然不觉,嘴角已悄然流下一丝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