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中，李荣泽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林志平，香江人，前社团成员，美玲的前夫，93年来这边做摩托销售，后来染上毒瘾，于是卖掉了门店，组织人手往香江贩毒，97年香江回归，差点人财两空，拼死跑了出来，现在是坑蒙拐骗弄毒资。

    何应祥摇头说道：“那货现在就是个人渣，欠了我的钱，拿六岁女儿抵债，刚才我手下说，客人在来的路上被抢了，我估计罪魁祸首就是他！”

    李荣泽转头问美玲：“女儿？你的？”

    美玲面色沉重地点点头：“多亏何老板救了我们母女，我现在也只敢躲在这边！”

    在聊天中，大家逐渐熟络，称呼也随意了起来，李荣泽连输了两把，输钱事小，可白跑一趟实在不甘心。

    索性把兴致放到牌桌上，连赢三把后，吴佳俊筹码输光了，赢家只有李荣泽和黎敏辉，李荣泽赢了十二万，黎敏辉赢了十一万，何应祥赢了一万。

    李荣泽赢得最多，不好说结束，何应祥需要回酒吧营业，现在正是上人的时候，一边归拢筹码一边问：

    “小泽去我那里玩一下？”

    李荣泽没什么兴趣，扫了一圈，其他人似乎也不为所动，开口道：“其他哥哥怎么说？去祥哥店里，还是玩别的？”

    彭吉第开口替李荣泽做主：“要不去顶楼放松一下吧！”

    黎敏辉点头同意：“是啊，都一把年纪，喝不动了呀！”

    看大家都同意去顶楼，吴佳俊也无可奈何，熄了翻本的心思。

    门口结算，给钱的给钱，拿钱的拿钱，李荣泽把十二万交到李赞军手里，然后跟着队伍往外走。

    到一楼走廊，两个女人挤在一把椅子上昏昏欲睡，彭吉第低声问：

    “你两兄弟是去顶楼？还是安排单独的房间给他们？”

    “去顶楼有什么问题吗？”李荣泽疑惑地问道。

    彭吉第挑着眉说：“这两个我请，去顶楼，可是你掏钱了！”

    看他一脸的猥琐，李荣泽估计这里面有坑，转头问美玲：

    “顶楼是什么龙潭虎穴？”

    美玲头也没抬，冷着脸说：“是你们男人最喜欢的穴！”

    彭吉第看李荣泽还是不明所以，偷偷补充道：“一万的自助餐门票，想怎么玩都有！”

    反正钱是赢来的，多两个也无所谓，想想那个画面，再看看前面步履蹒跚的中年人，李荣泽反倒是替他们的身体担心。

    到顶楼，光线明显暗了，里面隐隐有歌声传出，一张双开的大门边，站着一男一女。

    打开门，是类似酒店大堂的房间，装修得花花绿绿，一边是沙发软座，一边是前台招待。

    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扭着腰过来，弯腰鞠躬，用越南话讲着什么，大概是欢迎之类。

    黎、吴和郑把李荣泽让到了首位，美玲在边上实时翻译：“欢迎到美丽之都，请问老板几人？”

    李荣泽问美玲：“你和两个靓女要进去玩吗？”

    美玲：“这是我们能进的吗？”

    彭吉第及时用粤语补充：“美玲，机会难得啊，里面可是有不少帅哥的，进去耍耍啊！”

    美玲面上讥讽一闪而逝，要不是李荣泽一直注视着她，大概也是看不到，只听她慢慢说道：

    “我们可不值一万，我们在门口等老板们出来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越是这样说，李荣泽越想带她进去，再者说，带个随身翻译不好吗，免得进去后语言不通踩坑。

    数了一下人头，李荣泽做出决定：“军哥，数8万给她！”

    李赞军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道：“小泽，我就不进去了，你和老板们进去玩吧！”

    李赞军作为一名处级干部，对这种花花世界很是抗拒，更别说需要一万的入场费，他家一年都挣不了这么些钱。

    梁猛也是拼命摇头，誓死不从。

    李荣泽摸了摸下巴，这两小菜鸡，不知道个中滋味，估计进去也玩不了什么花样，遗憾地点了点头，转头和美玲说道：

    “你让两个靓女带我兄弟去房间玩吧，交代她们，伺候好了我每人加一千，另外，给你加两千，你必须跟我进去当翻译！”

    美玲开始还挺愿意的，可听到后来就有点麻了，白了李荣泽一眼，转身去和两女沟通。

    李荣泽便叫李赞军数6万交过去，换来六把带号码的钥匙，彭吉第主动接过来，开始分发，最后两把到了李荣泽的手里。

    拿到钥匙老板们迫不及待地往门里钻，李赞军和梁猛面红耳赤，被两女分别拉着去休息，羞涩中略显期待。

    李荣泽抛了抛钥匙，笑呵呵地搂着美玲道：“你要跟在我边上，咱俩就共用一把钥匙了！”

    美玲咬了咬嘴唇，黯然地点头。

    打开门，气温明显升高，入眼是一个暖色调的大厅，里面莺莺燕燕的俊男美女几十个，身披半透的衣服，里面有的着内衣，有的是半裸，还有的索性是空军，几个老板正上下其手选人。

    美玲进门后，情绪变化明显，碰到好些都是熟人，大家诧异地和她打着招呼，美玲抿着嘴点头回应！

    李荣泽掏出烟来点上，也不选人，搂着美玲就那么直直地站在人群中。

    美玲打了个冷颤，抬起头，红着眼眶看着李荣泽吞云吐雾。

    李荣泽内心一片冰冷，这里大部分都很年轻，结合他们脸上的奇怪妆容，李荣泽似乎看到了人间地狱。

    闭上眼睛强忍不适，缓缓说道：“美玲，你帮我选吧！”

    美玲咬牙选了三男四女7个人，看他们感激涕零地样子，大概是有些说法的！一路上围着美玲叽叽喳喳，声音尖锐而稚嫩。

    钥匙是一个大套间的客房钥匙，一边是卧室，另一边是玻璃房的浴室，卧室一张按摩床，上面有些铁栏杆，边上有一组布沙发和大圆床，浴室里有一张水床和浴盆。

    一进门，俊男靓女们便自顾自地脱衣服，李荣泽钻进浴室，用手摸了摸大镜子，看到是单面镜，稍稍放下心来！

    美玲身上不着一物，红着脸跟了进来，弯腰清洗浴缸，其他人赤身在门外站做一排，等待命运的安排。

    浴缸开始放水，美玲回身过来替老板服务，李荣泽把烟头丢进马桶，看美玲双眼含泪替他脱衣服，觉得很是奇怪，扫了一眼外面的队伍，问道：

    “美玲，你还有不同的喜好？”

    美玲抓了一把李荣泽要害，轻声说道：“是啊，各有各的味道。”

    李荣泽差点就信了，看了一眼她略微变形的身材，调侃道：“估计他们仨，加一起也喂不饱你！”

    美玲刚下去的面色，又红了起来，壮着胆子道：“不是还有你吗？”

    李荣泽呵呵一笑，走到浴缸前面，试了一下水温，慢慢地踩进去，闭上眼睛躺下，然后幽幽地说道：“倒杯水进来吧！”

    美玲看了一眼外面，说了一句越语，叫了一个年龄最大的去倒水！

    李荣泽眼皮跳了一下，睁开眼睛看着走进来的女人，化妆品遮住了面容，干瘪的身躯似乎失去了弹性，关键部位没少经人事，可直觉告诉他，年龄应该不大。

    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太阳穴不自觉地跳了跳，李荣泽赶紧闭上双眼，猛地呼吸了两口。

    有人进了浴缸，又有人进了浴缸，李荣泽没有睁眼，开口道：“让她出去吧，美玲留下就行！”

    一个稚嫩的声音略带着哭声响起：“老板，不要赶我走啊，我好几天没开张了！”

    嘴边传来清凉的触感，李荣泽睁开眼睛，接过茶杯，年轻的女人微微颤抖着，小心地趴到他怀里。

    美玲跪坐在他身前，打湿毛巾在他胸口擦拭，李荣泽喉咙堵着，连水都喝不下了，说道：

    “我是要你在外面等着，没说要你离开！”

    美玲笑了笑，点头让她出去。

    看着干瘪的女人离开，李荣泽叹了一口，这才把水喝完，把水杯递给美玲，问道：“她多大？”

    美玲接过杯子脱口而出：“18。”

    李荣泽捏了一把：“说实话！”

    美玲沉默片刻，轻声道：“30。”

    听到这个数字，李荣泽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恶心，猛地转身吐了起来，美玲吓得滑倒在他背上，门外的一排预备役吓得瑟瑟发抖。

    手忙脚乱好一阵，美玲叫他们进来打扫，自己拿毛巾替李荣泽擦拭嘴唇，干瘪的女人，颤抖着又倒了一杯水进来！

    李荣泽双眼无神看着天花板，任由美玲抱着他搓弄！

    “你不喜欢老的？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光想着照顾他们了，我就想~”美玲说着说着，把自己给说哭了！

    李荣泽冷声道：“我没有怪你，只是想了解一下，他们都是这里的吗？”

    “不是，只有两个女孩，一个男孩！”美玲老实回答。

    “多大？怎么来的？这里还有吗？”李荣泽声音有些嘶哑，双手不自觉握成拳头。

    “听说是买来的，还有一个让姓吴的选了！”

    美玲吞吞吐吐，一边小心地回答，一边擦自己的眼睛。

    李荣泽感觉头晕目眩，一只手按住跳动的太阳穴，一只手猛地掐住美玲的脖子。

    “从见到你第一面，你就有问题，我高看自己了，我以为，可以跟你们玩玩，可现在，我实在忍不住了，要么我掐死你，要么你告诉我答案！是谁让你来的？”

    看着李荣泽那双带着血丝的冰冷的眼神，美玲知道他没开玩笑，能跟何应祥他们坐一张桌子，怎么可能是良善之人。

    美玲用力拍打着李荣泽胳膊，用力吐出两个字：“唔话！”

    李荣泽松开手，任由美玲趴在浴缸边咳！

    对于这群畜生，李荣泽毫无怜悯之心，从过境开始，他就感觉到一张若有若无的网。

    虽然彭吉第很会演，没有任何破绽。

    可李荣泽有直觉，从知道林志军这个木材商人开始，到让李赞军先过境，再到林志平的前妻美玲，最后到这些人，这么巧合吗？如果有，那也是人为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