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柒看着屏幕里的手稿,一片茫然,要不是太好看,迷得她有些目不转睛,她可以立即就张嘴问了。
别说凤冠霞帔,她连婚纱都没想过。
可是这东西摆在了眼前,她居然能一眼想象出她穿上的样子。
没反应过来,自然而然就指了中了中间带点翠蓝的:“这套。”
放大了细节图,裴尧背靠桌沿上,似乎挺满意的勾起了唇:“嗯,我也觉得。”
听他的声音,陆柒终于回过了味:“等等,你要干什么?”
被他拉着带到身前,好心情的将她的手束一块,握在掌心,回得利落:“娶你啊。”
手指上的戒指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情缘故,竟有些隐隐温热,这三个字直接撞进了陆柒的心坎。
从那天在船上说开后,裴尧对她的心思越发表现得明明白白。
陆柒感觉自己心中的天平也越来越倾斜,低下头:“娶...娶什么啊,我们不都已经结婚了吗?”
有些意外,陆柒的话像是承认他俩的夫妻关系了?
先前的结婚,在她眼里一向只是闹着玩似的。
不太确定她的意思,裴尧低颈,盯着陆柒垂下的睫毛:“柒柒,看着我,你说什么?”
陆柒仍旧没有抬头,头发遮住了她微红的脸,声音像是更小了:“我说......我们不是已经是夫妻了吗,怎么还要结一次......”
裴尧哑然笑了开,传出了一阵短促的笑音。
她真认了!
有点得寸进尺,抬起她的脸蛋,直视她的眼睛:“说说,我是你的谁?”
这人真是......哪里是什么狼崽崽,压根就是伪装成猎物的大恶狼,一旦叼到猎物,他贪婪狼性只会越要越多。
陆柒脸更红了,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张了张口:“老公......”
这人满意,将她环入怀中,跟抱一只小猫玩偶似的。
边疼着边揉着,头埋在纤细脖颈上,直到唇心的湿度让她发出了一声轻叹,他才松口,缓缓继续刚刚的话题。
“重新结一次,上一回那样你觉得像话吗?”
陆柒对结婚本就没什么概念,上一回提结婚是她提的,但带她领证是他干的。
自己做的事,怎么能赖她头上。
撅了撅嘴:“不像话的还不是你,早上说的结婚,下午你就让人上门办了。谁知道你这么草率?”
“不快点万一跑了呢。”裴尧指腹滑过了她的侧脸,回得意味深长。
对于有前科的人,可不能给她时间慢慢思考。
经裴尧一说,陆柒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越想上回结婚的事情越不对劲。
想了一会儿,陆柒像是恍然出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
“你...你不止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给我下套,结婚的事也是你故意安排的?”
裴尧不置可否,轻描淡写的应了句:“要搞定几个老头也不是这么难。”
所以,真的是!
他事先跟董事会的人通了气,硬压着换总裁的方案不过,让陆柒不得不另辟蹊径。
她就说怎么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刚好听到有人说什么夫妻持股之类的话,又碰巧开会下楼的时候遇到裴尧。
全他一手安排的,引诱她往里跳!
只是裴尧大概也没想到,她跳是跳了,但没跳全乎,转头就上山了。
所以借着孟静伊想用他身份造势的心,故意闹个绯闻,知道她虽然当时对自己没心,可眼里揉不得沙子,绝对会下山。
好一出蓄意引诱,把她算计了个全方位。
“你...你这人......”陆柒心下一团乱糟糟,脑子都快炸了,一个劲在裴尧面前转圈。
被他拉住停下,不慌不忙的笑看着她:“我这人怎么了?”
陆柒甩开他的手,气嘟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骂他,最终来了一句:“怎么这么坏呢!”
想想,气不过,毕竟被他算计了这么久、这么多,陆柒又加了一句:“狗男人!”
狗都没有他狗!原来这才是他布的网,一步步的,把她就这么设计成了裴太太,她中途竟然一点怀疑都没有。
然而,这人还笑:“那也是你的狗男人。”
听听!听听!怎么能这么混呢!
骂也骂不过,气得陆柒直接转身就要出门,偏听他调笑着问:“去哪,裴太太。”
“回家!”还能去哪?都裴太太了,还能去哪!
刚准备敲门来找裴尧的西蒙,迎面就看到陆柒怒气冲冲的出去,打了声招呼,心下忐忑着不敢进门,生怕两人吵架了。
实话实说,他祖宗老板情绪一向很稳定,尤其这五年来越发稳定得根本不会外露。
可一碰上跟陆柒有关的事,能一秒钟掀桌子,不跟自己老婆发脾气,遭殃的是手下人。
要真他俩吵架,西蒙也不敢上去碰硬茬子。
正犹豫进不进门,抬头就看到裴尧抱手站里间门边,斜靠着门框,做那悠哉样,也没瞧见心情不好,挺愉悦的声音:“进来。”
“太太她......走了......”西蒙怀揣着试探,提醒道。你要发火,现在赶紧,我还能把人请回来。
裴尧转身去了沙发上,掀眼皮看了西蒙一眼,跟看傻子似的:“拉什德会送。”
西蒙松了一口气,小跑到了沙发对面坐下,看这样子似乎只是拌嘴了。
自陆柒来了后,裴尧又把拉什德拿给了陆柒用。
这五年陆柒更喜欢自己开车,但出去玩也嫌懒的时候,就让拉什德跟着,他也放心些,反正拉什德有分寸,不会跟她提五年前。
不像医院里那些,管不住嘴的人就别靠近她了。
包括佩拉,五年前是陆柒闺蜜,现在只能当陆柒的陌生人。
西蒙在一旁老老实实的候着,听裴尧跟陈昂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把陆柒看上的凤冠霞帔盯着制作了。
挂了电话,说起了正事,递上了一张资料:“跟您猜得差不多,阿治曼王储的确跟黑衣党走得近,为了取得金钱资源巩固他政治立场,他借黑衣党暗中扶持海盗生意。”
裴尧晃了晃酒杯中的醇棕波本,淡道:“可不能让他真上位了。”
“那当然,他可是战争狂热分子,一旦上位哪哪都太平不了。而且他似乎跟您那边京市的某位权贵有交集。”
“知道,着人看着呢。”裴尧抿了一口酒,润了润喉咙。
西蒙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理事。
祖宗不抽烟,没熏人的烟味,只留淡淡的酒香,也不重,比别的贵公子多了一抹雅致。
谁又能看得出他是个十足的偏执疯子呢。
——
陆柒没管楼上的人,大步下了楼,刚到楼下,看拉什德车等在了门口。
又叨叨了一句:“啧,什么都给他算计了!”
愤愤走过去拉开车门,视线瞥了一眼对面的医院,正好看到她刚刚端狙击枪偷窥的医生。
而那医生也看到了她,眼睛瞪得挺大,似乎很意外,跟见了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