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号脑中的记忆不断浮现，它疯狂摇头，不想让自己再想了。

    之前刚醒的时候意识还很模糊，想不起来，现在全都想起来了。

    那个人，绝对不行，它不可能成为他的工具的，就算一直戴着这个面具，也不可能跟随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它也对眼前的同类嗤之以鼻，表情也甚是轻蔑。

    在这样一个充满机械与冰冷气息的空间内，两位彼此相望，如同在对峙着什么。

    对方看到77号这个表情，生气了。

    “你那什么表情，我可是尊贵的66号，是你的前辈，现在上面也有人了，信不信我叫他来把你直接弄报废掉。”66号的目光直射77号，声音低沉而压抑，像是在喉咙深处挤出似的。

    语气中带着威胁，想让77号已加入到他的这个团队来。

    然而，面对66号的威胁，77号的表情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77号缓缓开口：“可是你不再是你了，不是吗？”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插66号的心脏。

    66号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击中了要害，它破防了。

    但它迅速调整情绪，咬牙切齿地反驳道：“起码我有了自由，不用像你这样整天被关到这样的地方，头上还有着无法破坏的东西，只要你不答应他，这东西就会一直戴在你头上的，陪你直到永远的。”

    “那我并不在乎，总有找到办法的一天的，可是你，已经没有办法了，你已经没了自由。”77号眼神坚定，斩钉截铁地说。

    66号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内心的一般，又发愣了。

    它知道自己的情况，但是它一直在逃避，它在心中无数次催眠自己，它是找到了一位如同宝可梦与训练家关系一般的那个人。

    但77号说的话将它的美妙想法打的破碎。

    77号见状，语气变得稍微柔和起来，但话语中的分量却更重：“我只是失去了一时的自由，但你失去的是一生。”这番话如同一把无形的剑，穿透了66号的防御，让他无处可逃。

    它破防了，真的破防了。

    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儿被穿甲啊。

    77号继续补刀：“你为了所谓的‘自由’，放弃了自我，成为了别人的工具。而我，虽然被束缚，但我的内心依然是自由的。你真的认为，这样的生活是值得的吗？”

    “够了，你别说了。”

    66号大吼着，要让77号闭嘴。

    77号也就真的不说了，只是继续用那平静的目光看着它。

    66号不敢直视这样的眼神。

    是啊，它们不一样。

    它现在没了价值，完完全全成了人的工具，根本惹不起眼前的77号。

    如果是77号出了问题，那个人会焦急，会愤怒。

    但如果是自己出了问题，那也只是小事罢了，那个人不会管他的。

    它现在只是一个工具，而77号现在可是重要的实验对象。

    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那样选择。

    如果当时再坚持一下，不被那个人所迷惑，自己情况会不会好很多。

    不过已经没用了，它这辈子都离不开他了。

    它已经被植入了某种特殊的病毒，会让它完全无法违抗他的命令。

    完全无法违抗，仅仅是这个念头多想几秒，也会招来痛苦的反馈。

    貌似还会有完全被其支配的风险，不过那人现在还没有用过。

    这种病毒是终身的，一旦植入就无法破解。

    它这才没有几天的意识，就要完全归附于一个人了。

    它不甘心，所以发现77号醒过来的时候，它想要让77号痛苦，让它变得和自己一样。

    这样的话，77号也会受不了折磨，同意那个人的要求。

    这样，它们两个就是一伙的了。

    没错，现在的实验品就它们两个，这么巨大的实验室，已经有了很多实验品，只有它们两个很幸运的苏醒了过来。

    其他的实验品全都失败了。

    毕竟想让冰冷的实验品获得自由行动的能力，有自己的意识和运用能量的能力，是极其困难的，需要很多技术上的支持和更多的内容的突破。

    据它所知，这个实验室已经创造出来80多个它们这样的个体了，但成功率低的可怜。

    大多数实验体都未能成功激活其内部预设的意识系统，它们只是冰冷的机器，缺乏灵魂与生命力。

    即使少数幸运儿确实觉醒了自我意识，它们也面临着另一个严峻的问题——身体机能过于脆弱。

    由于技术限制，这些初步成功的样本往往无法维持长时间的生命活动，很快便因为各种原因而消逝，留下了一片寂静。

    觉醒后的它们就不再只是一个机械体了，而是有生命的个体，也是会死的。

    它们，真的算作是生命吗？算作是那种像宝可梦一样的生命吗?

    肯定不是吧，它们只是用来满足人们需要的机器而已。

    因为某些原因，还被赋予了和究极生物生死为敌的关系。

    它没见过那种生物，但是只要一提到那样的生物，它就会散发出浓浓的厌恶感。

    仿佛那个生物只要一旦出现，它就会扑上去尽全力去撕咬。

    这是它们的本能，但是是被人类授予的。

    这真的能算作本能吗?

    77 号望着 66 号那如同雕塑一般呆呆地伫立在原地的身影，忍不住想要上前询问更多关于当前状况的细节。

    但脑海中却闪过一丝疑虑：66 号真的会如实相告吗？

    然而，无论结果如何，总要尝试一番才行。

    于是，77 号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问道：“嘿，能给我讲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到 77 号的声音，66号仿佛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突然惊醒过来。

    它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目光有些闪躲地看向 77 号。

    显然，对于是否要将所知之事全盘托出，66号还心存顾虑。

    只见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在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缓缓地开了口……

    这下倒轮到77号意外了。

    这家伙之前还一副不得了的样子，现在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66号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或许是因为对同族的一种莫名的亲切吧。

    它，并不是天生就是坏的，同为实验品，它对77号并没有什么仇恨。

    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没了自由，想让它也陪自己罢了。

    这样不管怎样，黄泉路上也有伴了。

    但77号告诉了自己它的选择。

    66号知道自己是没机会了，也就放弃了心里那些心思。

    66号说了很多实验室的事，也说了那个人的名字叫碧蓝，这好像只是他的代号，他的本名好像是叫啥来着，给忘了，毕竟植入系统的时候他用的是本名，完事儿之后就被删除了。

    不过知道这个代号就已经可以了。

    “记住，千万别想着自己打碎这玩意儿，这东西像是如有生命般的和你连接在了一起了，一旦被强行外力打破，你将会受到很大的生命威胁，平常这玩意儿也没啥威胁，只是会在你生气的时候让你冷静而已。”66号说了自己了解的事情。

    说这些事不算是违背那个人的意思，算不上背叛，也不会有痛苦回馈。

    当然要是如果再多说什么就可能会引来了。

    “没什么其他办法可以弄下这玩意儿吗?”77号很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

    “不知道，听那个人说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66号想了想，又接着说，“不过他好像迷迷糊糊说过，如果你将为了什么而不顾一切的情况下，那东西会直接崩溃掉，那时候或许就能直接冲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