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吗?”
解洄州帮人按了好一会之后才问,他垂着头,秦霜梨也就没能看见男人眸中的心疼。
“舒服。”
她回应了人一句,还在思考着刚刚的问题。
解洄州……是一个好男子吗?
他真的和旁的男子不一样吗?
她若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会后悔吗?
他会爱重她一辈子吗?
她的疑惑太多了,以至于她的心乱了。
心乱了,她就没了耐心。
她收回了自己的腿,解洄州的手下一空,他看向了人。
秦霜梨:“……”。
忘记还得做戏了。
“夫君辛苦了,别按了。”
“阿梨已经好多了,阿梨心疼夫君,不想夫君劳累。”
她挽住他的胳膊,眼中满是心疼。
解洄州还是信了她的话,他嘴角紧抿,顺手也拥住了人。
“日后若不舒服,便让婢女来给你按按。”
“知道吗?”
可别委屈了自己。
他不能时时在她身边,就怕她疼的时候无人帮她。
“知道啦。”
她点头。
解洄州还有些不放心,他想了想,打算过些日子派个暗卫守在她身边。
秦霜梨不知道人在想什么,她很享受靠在解洄州怀中的感觉,很舒服。
“夫君吃些葡萄?”
绿竹拿了葡萄进来,她摘了两颗,一颗喂进自己的嘴巴,一颗放在男人的嘴边。
解洄州看着葡萄,眉头微皱。
葡萄,是甜的吧?
他并不是很喜欢吃甜的。
“夫君。”
她撒娇,直接将葡萄喂进男人的嘴巴里。
他倒也听话,很快就张嘴了。
吃下之后,他就后悔了,因为真的很甜。
就在秦霜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下巴就被人捏住了。
“呜呜。”
她快不能呼吸了。
解洄州竟然将葡萄又送进了她的口中。
“……”。
一吻毕,男人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这样的甜,他才能接受。
“解郎这是做什么?”
“阿梨喂你的葡萄,你怎么还……”
脏不脏啊!
都进了他嘴巴了,他还用嘴巴喂给她。
秦霜梨想吐掉,可看男人的神色,她又不敢当面吐。
最后,她只能咬了几口直接吞下。
解洄州却看出了她的嫌弃,他靠近她,捏住了她的下巴。
“阿梨,你在嫌弃孤?”
他有时候总会自称孤,仿佛这样就能保留自己那快没了的自尊。
“夫君可别乱说。”
“阿梨可没有嫌弃。”
她否认。
解洄州黝黑的眸子定定地看了她许久,仿佛想确定她是不是在撒谎。
不过,撒谎也没有关系。
“阿梨这样就受不了了?”
“可阿梨此前还吃过孤的……”
“孤也吃过阿梨的。”
他提起从前,那个时候,他们和所有新婚夫妻一样,每日都如胶似漆。
秦霜梨:“……”。
没事能不能不要提起从前?
以前她那是为了怀上一个孩子!
而且,这种事情能随便挂在嘴边吗?
混蛋解洄州。
“阿梨觉得难为情也没事,多试几次就好了。”
说着,解洄州又含住了一颗葡萄,他直接吻住了她。
葡萄在她口中爆开,她下意识吞咽。
解洄州许久之后才放开了她。
男人修长的指尖微动,将她唇边的汁水拭去:“阿梨,还习惯吗?”
他逼着她开口。
秦霜梨简直要疯了。
她怎么觉得解洄州越来越腹黑了?
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习惯。”
她随口回应,为了报复男人,她自己也含住了一颗葡萄。
解洄州含笑被她推倒,手撑在身后,等着她喂他吃葡萄。
甜甜的葡萄让他皱起了眉头,不过,他还是吞下了。
只要是阿梨喂给他的东西,不管是毒药还是吃的,他都会吃。
“多谢夫人。”
被喂了一颗葡萄,他心欢喜。
秦霜梨见他笑容明媚的模样,再一次恍惚。
她想:若这颗葡萄里含着毒药,他也吃吗?
吃完,他还能笑得出来吗?
要不然,她现在让绿竹出去买毒药,趁着他还在,要他命?
秦霜梨想着,心中觉得可惜。
早知道还是买些毒药备着了。
“阿梨在想什么?”
解洄州见人一直盯着他看,他更欢喜了。
阿梨是不是更喜欢了他几分?
若不然,她为何要一直盯着他看?
他是不是比那个世子好看多了?
一定是的。
想完,他又亲了她一口。
秦霜梨:“……”。
他怎么还不走?
她恨不得人快些走,她打算出去散散步了。
可男人就是没走。
终于,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男人走了。
临走时,他又与她说了一句:“阿梨,莫让我等太久。”
他也会努力,解决宫里的一切麻烦,到时候迎她进宫,做他的太子妃。
他没能让她当成状元夫人,自是要让她做唯一的太子妃。
“嗯。”
“阿梨知道了。”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人,知道自己没时间再拖了。
解洄州走了之后,她就去花园散步了。
绿竹陪在她身边:“小姐小心些。”
小姐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月份也快到了,必须越发小心。
“嗯。”
“稳婆都说要多走走,我们再走一会吧。”
为了到时候能顺利生产,她现在每天都得走两三个时辰。
绿竹寸步不离她,手也紧紧的搀扶着她。
两人一直走到了夜幕降临才回去。
苏子固来陪她用晚食了。
“尝尝这个。”
“梨儿会喜欢的。”
他给她夹了一块炒酥肉。
秦霜梨确实喜欢,可她一直放在碗中没吃。
一直到晚食结束,她也没吃。
她开始想着,她是不是该养一只小宠物解闷?
不想吃的东西日后还能给它吃?
可她又想到自己即将离开燕京,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罢了。
等以后的日子稳定下来,她再养一只兔子或者小狗吧?
当晚苏子固留下睡觉,秦霜梨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可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夫君睡里侧吧。”
“阿梨想睡外侧。”
她的肚子太大了,夜晚总要起夜,她睡里侧一点都不方便。
“好。”
苏子固没有意见,他平躺下。
由于秦霜梨肚子太大了,他有些不敢触碰她,所以当晚,两人都很规矩。
半夜,她确实起夜了几次。
第一二次苏子固都不知道,一直到第三次,他才听见声响慌张起来。
“梨儿怎么没喊我?”
他一脸担忧。
秦霜梨面色淡淡,心中再一次有了一个计较。
若是解洄州在她身边,她可能有半点动静,他都醒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突然间想到了解洄州。
这样一想,解洄州确实不错?
“没事。”
“阿梨习惯了。”
习惯了身体带来的笨重感,习惯夜里要起夜三四次乃至七次。
更习惯了没有夫君在意的日子。
苏子固给她点了烛火。
烛火刚刚烧灭了,这会屋中很黑。
秦霜梨扶着腰肢去官房。
一路上她都在想,女子从生下来,她的一生早就被定好了。
伺候夫君,孝顺公婆,生儿育女。
即使夫君不喜,女子也不能表露出来。
女子的苦只能自己吃,自己咽。
夫可以三妻四妾,女子不可说不,说不便是善妒,犯了七出,男子有权可以休妻。
纵观女子的一生,可怜至极。
秦霜梨拖着笨重的身体往前走,突然多愁善感了许多,她的眼中含泪。
解洄州确实比苏子固好,但那又如何?
谁知道过个一两年,他会不会变呢?
这个世上,男子就是一个极大的变数。
女子可以从一而终,男子却做不到。
午夜回想,秦霜梨到底被气出了眼泪。
苏子固还有些困,但他强撑着等她出来。
“睡吧。”
见她出来之后,他也只有这一句。
秦霜梨的脑中不禁又闪过了解洄州那张俊脸。
这个男人便会温柔地问她:“腿还疼不疼?”
苏子固从来没有主动问过。
“嗯。”
她回应了他一句,垂眸和人回了床上。
很快,苏子固就睡沉了,而她久久没睡着。
……
转眼到了七月十七,秦霜梨和绿竹再一次出府了。
这一次,她们去看莽戎。
“小姐为何要去看他?”
“这要是被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绿竹其实想说的是,若被解公子看见就不好了。
小姐不怕解公子发疯吗?
“我得去看看他的伤怎么样了。”
若他好多了,她也该将计划提上日程了。
“那小姐一定要小心些。”
绿竹还有些担心,心中祈祷着,小姐来这,可不要被人发现。
莽戎身上的鞭伤已经好多了,他的软筋散也解开了。
“小……姐。”
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听起来还没好。
他半跪在地,朝她见礼。
也就是这个时候,绿竹突然叫了起来。
“你怎么能不穿衣服就起来呢!”
“小姐快闭眼。”
莽戎简直放肆,他怎么能侮了小姐的眼睛呢?
秦霜梨的眼睛却没有挪开半分。
不仅如此,她将人全身上下都扫了一遍。
鉴定完毕,莽戎的身材和解洄州有得一拼。
挺好的。
莽戎听着绿竹的话,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光着的上半身,沉默了几许,默默地回到床上。
他心中有一个疑惑。
小姐买了他,不是……想要他吗?
那他这样,有什么不对的吗?
何况,他并没有露出什么。
绿竹见自家小姐这副暮模样,心中更担心了。
完了完了,小姐真的玩腻解公子了。
可小姐该怎么甩开解公子?
希望解公子一辈子都不知道!
“你的声音怎么回事?”
秦霜梨坐下,随口一问。
莽戎立马回答了她:“结……巴。”
这是他自小就有的毛病。
秦霜梨听完才明白,怪不得上辈子她从不见莽戎说话。
她上辈子和苏子固虽为怨侣,但他身边的人,她还是见过的。
“你身上的伤……”
秦霜梨本意是想问他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但莽戎已经开始脱裤子了。
“……”。
所以,他到底什么意思?
秦霜梨脸色微红,她移开了眼睛。
“你的伤,怎么来的?”
她打断他的动作。
莽戎的面上虽然有一块红色胎记,但并不丑,这块胎记反而给他增添了另一种味道。
特别是他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像是奶狗一般。
“打。”
他是结巴,话也少。
被人伢子打出来的。
为了让他屈服,他们给他下了软筋散,还总打他。
“以后,你可愿一直跟着我?”
“做我的暗卫。”
“你会武功,对吧?”
秦霜梨再一次问人。
男人点头。
她救了他,他自是要跟着她……一辈子。
“誓死……跟……”
“你。”
他的眸中闪过坚定。
秦霜梨得了人的准信,放心了。
她了解莽戎,他确实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不会背信弃义。
这边的事情定下来之后,她就要着手安排另一件事了。
两人回府,一路上秦霜梨都在思考着要怎么让秦芜和苏子固睡到一起。
然而,就在她路过花园的时候,她差点一跤摔下。
“小姐小心。”
绿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好在,小姐自己稳住了身体。
“水里掺油。”
“倒也是好本事。”
秦霜梨想都没想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除了秦芜,还能是谁?
不过,她没有下令查真凶。
秦芜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对她,怕是将自己摘干净了。
“去将映夏找来。”
秦霜梨有了一个计策。
绿竹很快就去将人找来了。
“夫人。”
映夏去年才进秦府,自是从未见过秦霜梨,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由自主就觉得夫人很厉害。
“映夏。”
“你叫映夏对吗?”
“真是个好名字。”
秦霜梨抬起人的下巴,眼中带着笑意。
后者瞬间更怕了,浑身发抖。
“夫人饶命。”
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夫人要找她?
“别怕。”
秦霜梨挽起人的袖子,一眼就看见人身上的伤痕。
“姑娘家的,怎么被打成这样?”
“我听说你有一个心上人。”
“明明都该成婚的年纪了,还被亲母卖进了秦府是吗?”
秦霜梨早就将映夏的底细查清了。
映夏想到自己的青梅竹马哥哥,眼中差点落泪。
没机会了,竹马过些日子就要娶妻生子了。
“若你愿意,日后来我身边做?”
“别哭。”
她此刻温柔无比,还帮人擦泪。
……
作者话:前夫哥终于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