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今日来,是有事来找洄儿的。”
“既然洄儿在忙,那母后就不打扰了。”
“将东西放下吧。”
皇后给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解洄州看着那一堆的东西,眉头轻皱。
这是什么?
好像全都是画像?
“母后已经将京城里所有适龄的闺阁女子画像找来了。”
“洄儿有空的时候记得看看。”
提起婚事,皇后的脸上就满是笑容。
“洄儿已经长大了,也该娶太子妃了。”
“这东宫怎么能没一个女主人管着呢!”
皇后早已将自己的心仪儿媳人选放在了前面,这会,她随手拿起一幅画像打开。
“瞧瞧,这郭将军的女儿,貌若天仙。”
“洄儿可喜欢?”
皇后装作没看见人的冷淡,直接将画像递到人的跟前。
解洄州的脾气一点都不好,妨碍了他做事,他就没有好脸色。
他直接推开了画像,继续看书。
“洄儿不喜欢这一个吗?”
“没关系,这里还有好多。”
“若这些都不喜欢,以后母后再给你找更好的。”
皇后一副以他为主的模样,实际上,太子妃之位,他只能从这一堆画像中找出一个来。
可他不愿意。
他有阿梨了。
“难道洄儿有心仪之人?”
皇后一语中的,她的目光带着探究,不断试探着。
解洄州的嘴角抿起,指尖微顿,好一会才开口:“并无。”
他暂时还不能暴露阿梨和孩子。
不然,他怕会有危险。
皇后有些不信,但见他如此冷淡,心想也是。
就他这个儿子的性格,确实不像会有喜欢的姑娘。
“洄儿好好考虑,如今朝堂格局还在变化,早日娶一个太子妃,也能多一份助益。”
“母后是不会害你的。”
皇后说着,手碰上他的胳膊。
解洄州只觉得恶心,他很快就躲开了。
他知道,皇后为的是自己的地位,还有她母族的荣耀。
皇后,并不爱他这个儿子。
先不说他根本就没有在她身边长大,再说他现在回来了,她对他做的事情,他也没觉得她爱着他这个儿子。
若真的爱他这个儿子,她就不会让他选太子妃了。
一个真正爱孩子的母亲,只会担心自己的孩子不能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女子度过余生。
从前的解洄州不需要亲情,不需要母亲父亲,如今长大了,他就更不需要了。
但他现在需要太子这个位置,因为他想让阿梨当太子妃。
故而,他还不能和皇后撕破脸。
他们,不过互相利用罢了。
“母后给你一段时间。”
“你慢慢挑选。”
“这里面的女子,母后都亲眼看过了,各个都长得美丽。”
“你一定会喜欢的。”
男人不都爱美女吗?
皇后只觉得自己的儿子也这样。
可惜,她一点都不了解解洄州。
“太子妃这个位置很重要。”
“若你娶了丞相府千金,日后在朝堂之上,丞相便能给你助力。”
“丞相乃百官之首。”
皇后怕他不懂其中关系,慢慢地解释给他听。
她这个儿子出生乡野,也不知道懂得多少权谋?
“你慢慢挑。”
“若有喜欢就留下画像,母后为你操持一切。”
“太子妃,侧妃,良瑗良娣,都可以定下。”
东宫太子乃未来天子,东宫有十几个女人都不为过。
解洄州听着人的话,没出口反驳她,也没有答应她。
好一会之后,皇后嘴角弯弯离开了。
她以为,人已经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毕竟,谁不爱权力?
谁不想当皇帝?
她这个儿子如果听话些,日后也能早点登上皇位,他们母子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了。
“主子。”磐石听见传音,忙现身。
“将这些拿去丢了。”
解洄州指着那一堆画像,脸色并不好看。
他不需要那么多女子,更不需要靠女子坐稳太子之位。
他要的只有一个阿梨。
“是。”
磐石是下属,他很听话,这也是解洄州将他培养成暗卫的原因。
这也算是他的第一个暗卫了。
……
秦霜梨一觉睡醒之后,她就拿着香去找苏子固了。
他已经知道她的秘密了,她也该让他再痛苦痛苦些了。
这新制的香能乱人心智,让人整日处于惊惧中,更不能开口说话。
最重要的是,苏子固的残腿会坏得更严重,之后更无站起来的可能。
她就是要狠狠报复他。
可让她意外的是,等她到的时候,苏子固刚刚失禁完,房间一股臭味,她差点被熏死。
“呕。”
她都要吐了。
“他这是怎么了?”
她从苏子固房中出来之后,就派人守着这个房间了。
她确信他不能将她的秘密泄露出去才放心去睡觉。
难道有人进过这个房间对苏子固做了什么?
不然他怎么看起来病情更严重了?
“奴婢一直守在这。”
“根本没人来过。”
这个小丫鬟是秦霜梨从府外买回来的,还算忠心可靠。
“好。”
秦霜梨没觉得她撒谎。
这个小丫鬟也没必要撒谎。
而且,若有高手进屋,她一个小丫鬟,也确实察觉不到。
苏子固到底怎么了?
“小姐,我们还进去吗?”
绿竹不希望小姐进去了。
里面太臭了。
“不去了。”
他都这样痛苦了,话都不能说了,她就不点这个香了。
她要他慢慢受折磨,不能死太快了。
“那我们快回去?”
小姐的月子都没有坐完呢!
“等等。”
她走到了窗前,她还想看看。
苏子固的窗就在床边附近,此刻,她和扭曲的男人对上视线。
她发现苏子固满眼恨意。
这就恨她了?
才刚刚开始呢!
她上辈子可是被磋磨了五年,还没了一条命。
他也该好好受受她的苦。
“走吧。”
秦霜梨不再停留,也不管苏子固的哀嚎。
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看起来比鬼还恐怖。
又过了两日,秦霜梨突然得到了一条消息。
侯爷触怒圣颜,被罢黜了。
从此之后,他不需要再上朝,但爵位保留,他依旧是侯爷。
侯府成了没用的空壳子。
这……难道连老天都在帮她吗?
她刚刚好在想着怎么对付侯爷,人就出事了。
真好。
省得她动手害人了。
与此同时,有关于秦芜的流言蜚语更多了。
外界都在讨论一件事,秦芜是不是天煞孤星?
若不然怎么她嫁进侯府之后,侯府就接二连三的倒霉?
世子出事,不良于行。
世子夫人受到惊惧,早产。
如今连侯爷都出事了。
这秦小娘,莫不是真的克星?
人最爱的就是议论和八卦,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些流言发酵得越来越快了。
甚至有人提出这样的一个问题:“若她真的是克星,以后侯府没人可以给她克了,她是不是就要克我们了?”
以后,是不是皇帝都得被她克死?
这句话无人敢说,但人人心知肚明。
始作俑者秦霜梨正在床上看话本。
她最近休息得很好,心情也好,有时间看话本了。
“小姐,外面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了。”
绿竹满脸笑意。
也不知道表姑娘能不能受的住这些流言?
她简直活该。
“嗯。”
秦霜梨已经打算找个好日子去收拾门户了。
秦芜,她也该给她一个教训了。
九月初一这一天,秦霜梨让人将秦芜带来。
“表姐。"
秦芜最近睡得并不好,她的脸色有些白。
外面的流言也不知道谁传的,导致她最近都没胃口吃饭。
侯爷也看她不顺眼。
她虽然为平妻,但说到底就是一个妾室。
寄人篱下,没有管家权,下人若没花银子,根本就没人愿意听她的。
将白花花的银子用去收买下人,她又舍不得。
“不要叫我。”
秦霜梨冷脸,她斜了人一眼。
秦芜突然被吓到,她怎么了?
她不是答应过叔父,会好好照顾她的吗?
如今外面满是流言蜚语,表姐怎么没帮她?这会还凶她。
“这些是不是你的东西?”
秦霜梨将一个盒子扔在她的面前。
秦芜看了一眼,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些都是什么?
怎么盒子里面全是玩偶?
“秦芜,你到底要不要认罪?”
秦霜梨假意生气,她拍着桌子。
秦芜肩膀一颤,下意识慌张。
下一刻:“表姐在说什么?”
“我听不懂。”
这些东西不是她的。
她没事弄这些做什么?
秦芜才不承认。
秦霜梨给几个粗使嬷嬷使了一个眼色,那几个人一窝蜂冲了上去,她们将秦芜狠狠压制住。
粗使嬷嬷的力气很大,秦芜觉得自己肩膀都要被捏碎了。
就算不碎,肯定也要红肿一大片了。
好疼。
秦霜梨发什么疯?
“秦芜,我今日便要大义灭亲了。”
“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诅咒侯府里的主子。”
她再一次将玩偶摔在人的身上。
秦芜:“……”。
不是,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来人,将秦芜这个贱婢拖下去,先打十大板子。”
秦霜梨不想让人早死,所以只让人打十大板子。
秦芜震惊了。
秦霜梨这个贱蹄子要打她板子?
她是世子的平妻,她怎么敢打她的?
秦霜梨她敢!她不怕她告诉叔父吗?
这件事最后惊动了侯爷。
秦霜梨忍着恶心喊父亲。
“父亲,这便是儿媳找到的证据。”
“这是儿媳从小秦姨娘院中搜出来的。”
侯爷刚刚喝醉归府,此刻头还是晕的。
他原本就抑郁着,皇上凭什么罢黜他?
他是侯爷,谁敢废他?
现在有人告诉他,造成他失意的一切原因就是因为儿子新迎进府的平妻,他就更气了。
“将那个贱人乱棍打死。”
妾室,可以随意打骂致死。
侯爷一开口就是要人命。
虽然秦霜梨也想要秦芜的命,但不想让她那么快死。
“儿媳一定将人处理好。”
她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之后就离开了。
秦芜被打了十大板子之后就被丢进了阴冷的祠堂。
这里很黑,她浑身是汗,臀部也很疼。
秦霜梨凭什么这样对她?
世子呢??
她要找世子!
世子一定不会不管她的。
也不知道世子的腿伤如何了。
不是秦芜不想去看苏子固,而是她去了也看不见人。
所以至今,她都不知道苏子固到底怎么样了。
“好痛,来人。”
她是世子的平妻,是主子,她现在很疼,她不想死,她要让人找大夫来。
秦霜梨凭什么将她锁在这里?
或许老天也在帮她解开疑惑,秦霜梨来了。
“就算是平妻又如何?”
“到头来,不过就是一个妾?”
“知道侯爷说了什么吗?”
秦霜梨想到侯爷说的那句话,她其实极不舒服。
凭什么妾室就能任由人打骂致死?
“侯爷让我处理了你。”这句话落下,秦芜真的怕了。
她知道,秦霜梨这个贱蹄子一定没开玩笑。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想死。
“表姐……”
她喊人,手抓着人的裙摆。
“放心吧。 ”
“我不会让你死的。”
最近不会,以后就说不定了。
秦霜梨嘴角弯弯,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最狠的话。
她一定一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表姐,叔父让你照顾我的。”
“你没忘记叔父的话吧?”
秦芜提醒着她。
可她不知道,她说的这两句话,全都触碰到了秦霜梨的逆鳞。
想到秦守,她更是痛恨了几分。
爹爹早已不是她的爹爹了,他是秦芜的爹爹。
“放心吧表妹。”
“你以后……一定会死的。”
丢下这一句话之后,秦霜梨就走了。
她面色难看,心情都低落了许多。
爹爹总让她照顾秦芜,她抢了她的夫婿,他都不生气。
唉!
秦霜梨摇头,心中的失落感被放大,她很不开心。
解洄州已经在她房间等了好一会了,好不容易盼到人回来,却发现人不开心。
“谁欺负阿梨了?”
他给她撑腰。
“你。”
她笑着说,嘴角微弯。
“我?”
解洄州挑眉,他刚来,怎么欺负她?
“开玩笑。”
秦霜梨摇头,将一切情绪收起。
解洄州拥着人坐在床边。
“我要娶太子妃了。”
这句话像是一颗炸弹,直接将秦霜梨炸懵了。
他说什么?
她刚刚没听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