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被剥夺，洛时予不知道周围情况，双手紧紧抱着王瑞胳膊。
“别怕，没事的。”王瑞安抚完洛时予，抬眸冲面前的中年男人问好道：“冯叔。”
冯江调侃道：“嗯，你可是迟到了整整一周啊。”
“没办法，军队的规定，要提前一周递交请假申请，您突然发消息给我，有些走不开。”
“也是，你也是个大忙人。”
“您说笑了。”
冯江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说道：“坐吧。”
王瑞下意识把洛时予拽到身后，笑着拒绝道：“不必了，我们站着就行。”
“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长这么大了，还怕我？”
“怎么会呢。”
“还记得你小时候每次见我都被吓哭。”
王瑞“哈哈”陪笑两声，没说什么。（其实现在看了依旧害怕。）
上次视频时贝壳项链被王瑞压着，小黑小白并没有看到冯江的长相，而这次洛时予面对着他，小黑小白可以清晰看到他的长相。
那是一个没有头发的肥胖中年男人，头皮下层像是有虫子在蠕动，一只眼睛垂下由一只白色蠕虫链接到眼眶，脸颊两侧有好多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痘痘”，那些白色的凸起是虫卵。
无数蠕虫在他皮肤下层游走，还有蠕虫从皮肤破出，又钻回去，像是活在“水中”毫无阻碍。
洛时予有些好奇他的长相，偷偷伸出手想要扯下领带偷看，被小白制止：“别看！”
【怎么了？】
小白：“相信我，这是让您看了消除食欲的长相。”
【那算了。】
谈到食欲，洛时予就不好奇了，他毕竟还没有吃午饭。（其实刚吃完早饭。）
冯江冲洛时予伸出手，大概是伸手的动作太突然，钻出手心的蠕虫还没来得及钻回去，掉到地上，化作一团烟雾消散。
冯江也毫不在意，似乎已经引以为常，对王瑞说道：“让那个小家伙过来，我看看。”
“好。”王瑞把洛时予从身后拉到自己身前，问道：“现在可以了吗？”
“太远了。”
把洛时予往前推了一点点，继续问：“现在呢？”
“他走动了吗？”
洛时予不知道冯江的长相，自然不知道王瑞在抵触什么，大大方方往前迈了两大步。
“小宝！”王瑞伸手想把他拉回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冯江拽住洛时予手腕，刚接触到皮肤几条十多公分的蠕虫钻进他体内。
洛时予下意识狂甩手臂往后退。
【什么东西？】
感觉到有东西在皮肤里蠕动，试图用另一只手挠破皮肤把异物抠出来。
“拦住他，这样会伤到他自己。”
王瑞过去抓住洛时予两个手腕，柔声哄着：“小宝别怕，一会就好了，检查完身体哥哥带你去吃甜品好不好？乖一点。”
洛时予强忍着异物感，点点头。
那些蠕虫在他体内游走，洛时予感到一阵剧痛，却说不上来具体位置。
王瑞抱着疼到抽搐的洛时予，拍着他后背安抚着：“乖，乖，一会就好了，再忍耐一下。”
“检查完了。”随着冯江的话音落下，那些蠕虫从洛时予体内钻出，掉落到地上化作烟雾消散。
冯江打断还在哄洛时予的王瑞，给他使眼色。
王瑞聪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带洛时予去到候诊室，并再三交代让他乖乖等，不要乱跑。
看着洛时予点头应下，王瑞才三步一回头的离开。
【小黑，跟上去。】
小黑：“得令。”
一道黑影从贝壳项链内钻出，潜进王瑞影子里，跟着他回到诊室。
“冯叔，小宝他…”
王瑞的话还没说完，被冯江的笑声打断。
“哈哈哈！哈哈哈！完美，简直太完美了！”
“什么意思？”
这家伙发什么疯？
冯江努力控制住激动的情绪，对王瑞说：“那孩子简直是个完美的载体。”
王瑞眉头微皱，明显没懂他的意思。
“嗯？你竟然不知道啊？”
“我应该知道什么？”
“在十六年前，实验室里还处于研究状态，效果不稳定的Z780号药剂失窃，你猜它出现在了哪？”
王瑞没有给他回应。
“那个药剂就在那孩子的…”
王瑞并没有感到惊讶，直到冯江说出后面的话。
“母体里。”
“什么？”那是王瑞从未设想过的结果。
“你说，空中实验室里的药剂，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普通女子体内呢？”冯江说完玩味的看着王瑞的反应。
“不可能，不可能。”王瑞不停摇头否定自己的猜想，身体一步步往后退，直到撞到门框才停下。
母亲，是母亲干的。普通人无法进入空中实验室，只有身为实验人员的母亲才能把药剂带出来。
可是为什么？母亲并不知道小宝母亲的存在才对。父亲在外有私情还是我向母亲告发的，那间小木屋…
“不对！不对！”
那间木屋是母亲放出消息引我去的，难道？我从一开始就是她拿来对付父亲的棋子？
王瑞低着头，捂着胸口的手越攥越紧。
可是为什么呢？我真的有很努力想成为被您认可的人啊！母亲。
到头来不过是你，拿来扳倒仇人的棋子。
王瑞闭上眼长舒一口，攥在胸口的手缓缓松开，恢复成了以往的状态，面带微笑冲冯江微微鞠躬道：“刚刚有些失态，让您见笑了。”
“没事，你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些事情瞒着你也是理所当然的。”
王瑞没了对冯江的恐惧，坐到他身边的位置上询问道：“冯叔，那药剂是干什么用的？”
“那是可以提高魂力上限的药剂，我们本来的目标是想打造一个魂力无限接近神明的怪物，用来对抗鬼母。”
“然后呢？”
“注射过药剂的实验体无一例外，全部死亡。真没想到竟然可以通过母体继承。”
“原来如此，他母亲当年不是死于难产而是…”王瑞捏着眉头，对冯江说：“这件事请麻烦您对那孩子保密。”
“放心吧，他不会知道的。因为他活不到成年就会死。”
王瑞猛然惊起：“什么意思？”
“我说了他只是个载体，真正的怪物宿在他体内，说得更简单一点，当年他母亲怀的是双生胎。”
王瑞脱力的坐回椅子上，眼睛看向洛时予所在的方向。
“双生胎？那另一个孩子在…”
“在他体内，以他的灵魂为食。这么说吧，那孩子是不是身体发育迟缓特别容易饿？爱睡觉甚至有时表现出睡不醒的状态？”
王瑞点点头，这些症状和王小宝完全对得上。
“他的魂力值只会越来越低，直到他的身体被彻底蚕食殆尽，那个怪物就会以他的肉身为茧，进行孵化。”
“有什么办法能医治吗？”
“空中实验室应该有对应的实验药剂。”
“我进不去。”
“你可以去求求你母亲。”
“她不会同意的。”
“那就没办法了，好好陪他度过这仅剩的时光吧。”
“我知道了。”
王瑞起身刚要离开，被冯江叫住：“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