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离开后,玄一才从外面进来,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爷。”
“如何?”
“三座粮仓都是空的,里面别说粮食了,连一根稻草都没有。”
墨云霆眼底满是冷意,这汪直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三座粮仓的粮食全部给私吞了,若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恐怕谁都不会发现他这些年一直暗中倒卖官粮!
“那个姚坦是怎么回事?”墨云霆询问道。
“此人是南州衙门的师爷,王爷催促汪直尽快将粮仓挖出来后,汪直便与此人躲在屋中商量了许久。”
“天黑后,此人换了一身衣服,偷偷带着人去烧粮仓,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他带去的人会把他绑了扔进火中。”
“替罪羊吗?”墨云霆冷笑不止,“人救下来了吗?”
“救下来了,为了不被人发现,我们出手有些晚,他受了点伤,孟大夫正在给他医治。”
墨云霆点了点头:“把人看好了,别让人发现他还活着,身为汪直的心腹,他应该知道不少事情。”
“是,王爷。”
墨云霆起身,推开窗户,刺骨的冷风吹进来,夹杂着雪花,南州的雪还在下,受灾最严重的几个郡府需要先行援助。
只是汪直这人,唯利是图,又心狠手辣,南州的商人又精明的很,不见兔子不撒鹰,若是汪直无法说服这些商人的话,那么只能说明,南州的商人才是南州的主人!
次日一早,墨云霆便安排人前去各郡县赈灾,将南州作为大本营,抽到了六成的守卫出去,并招募青壮年前去援助受灾严重的地区。
汪直则是去联系南州的富商,他本以为他一出马,这些人怎么也会看他的面子,给钱给粮,可他跑了一整日,别说银子了,连一袋米都没有筹到!
再一次无功而返,汪直神色阴沉,往日里这些人基本上对他算是有求必应,可如今南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些人一个二个都说没钱没粮,还跟他哭穷!
汪直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气冲冲的往回走,却在街头遇上一名小厮。
“大人,我家主人请大人去喝杯热酒暖暖身子。”小厮恭敬的邀请道。
“带路。”
小厮领着汪直进了一处不起眼的酒馆,酒馆中灯光昏暗,掌柜的坐在柜台后烤着火打瞌睡。
小厮将人领到二楼的房间里,推开门请汪直进去后,便将门拉上,顺带将汪直的随从也拦在了门外。
屋内酒香四溢,咕噜咕噜的声音响个不停,转过屏风,汪直看清了人,这才发现,此人也是南州的富商,名叫秦朗,平日里十分低调,今日他也去过他的府中,一样被拒绝了。
“大人快请坐,这天寒地冻的,大人为了百姓四处奔走,草民甚是佩服,还请大人喝杯酒暖暖身子。”
汪直在桌边坐下,不满的看着秦朗:“秦员外不是已经拒绝了本官,怎么还约本官喝酒?”
“大人可真是冤枉我了,不是我不帮大人,而是我不敢帮大人。”秦朗叹了一口气,“大人是个好官,我有心帮大人,却不敢明着帮,只能私下来找大人。”
“何意?”汪直不解的问道,在这南州,他就是南州的天,是谁敢在他的头上拉屎撒尿?
“大人,草民虽薄有资产,可头上还有个郑双城郑会长。”
汪直的眼神瑟缩了一下,郑双城出身荥阳郑氏,乃是世家之人,身后拥有雄浑的助力,但是最让汪直忌惮的却是另外一个原因!
郑双城表面上是荥阳郑氏的人,实际上,他背后的靠山是京中的贵人,逍遥王!
而逍遥王是当今太后的亲儿子,太后也出身郑家!
汪直心中闪过无数念头,郑双城命令所有人不得援助他,表面上拒绝的是他,实际上拒绝帮的是战王!
毕竟此次赈灾的乃是战王,若是战王赈灾不力,最后必然会被问罪,可他这个太守也无法厘清关系,怕是要被一起问罪!
“大人,您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了郑会长?”秦朗一边给汪太守倒酒,一边道,“郑会长可是下了死命令,若是谁敢给您一斤米,便要将人赶出南州去。”
“我们这些商人势弱,再加上南州商会势大,我们得罪不起郑会长,可您是南州的父母官,草民不会忘记是谁帮助草民在南州站稳了脚跟!”
秦朗掏出一沓银票,塞进汪太守的衣袖里:“草民不能给米给粮,但是草民见大人辛苦,所以这是孝敬大人的。”
汪太守心中恼怒,却也没有拒绝秦朗塞过来的银票,端起就被一饮而尽,心中的怒火却并未消散,反而因为这酒被引了出来!
“该死的郑双城,他究竟想干什么?”汪太守怒拍桌子,明明他才是南州的主人,郑双城不过是区区商贾,竟然敢如此对他,真当他不敢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