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房门“嘎达”一声响。
江淮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到她仍呆坐在床,不禁神情凝滞。
滑门再次被拉开,顾栖风的手搭在门上,打开灯,一言不发地走了过来。
“栖风……”
盛夏里无措的看着他,肩带松垮地搭在手臂上,再往下一些就要走光,两条大腿露在外面。
谢沅白还圈着她的腰,江淮与走近,指关节在他某处顶了一下,他吃痛松手,抱着有她味道的被子再次坠入梦乡。
顾栖风将身上短袖脱了下来,套在她身上,将人抱起,全程平静无波,但贴在他胸口,盛夏里感受到他胸腔正迅速起伏,似乎在刻意隐忍着滔天的怒意。
她安静地靠着他,感觉自己即将大难临头。
平时犯了错,她爱找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来为自己开脱,顾栖风也是笑着应承,不去找她话语中的漏洞。
可此刻,事实摆在眼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说什么误会,只会令人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顾栖风锁上门,将她抱回床上,自己也随即压了上来。
“夏夏。”他气息紊乱,全然陌生地注视着她,低声道:“怎么可以趁我不在乱跑呢。”
“我错了……栖风。”盛夏里抖了两下,眼角泌出泪来。
他的手伸了进去,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
“我以后……”她的保证骤然中断,“……疼!”
“夏夏。”
他捏住她的下巴,对上她惊恐的视线,惋惜道,“怎么都不想着跟我解释一下……难道,我不配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盛夏里被他捂着嘴,害怕地直摇头,不适很快消失,却无法泯灭她内心的创伤。
不要……
不喜欢这样……
她的男朋友不该是这样的……
滑门动了两下,江淮与的声音压抑着什么,“顾栖风,很晚了,该睡觉了。”
他一定是听到了。盛夏里眼泪流得更凶,看向隔壁。
顾栖风并未搭理他的劝告,反而吃醋般吻住她,令她眼中只有自己。
她承受不住,边哭边求饶。
“顾栖风。”门后面,江淮与加重了音量,“开门!”
盛夏里哭着喊了声“江淮与”,似在求救,但下一秒,呼声又被掩盖住。
顾栖风感觉自己的理智已然断线,表情崩溃又破碎,“跟你在一起的是我。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叫他?夏夏,告诉我为什么?”
“你疯了……”
盛夏里绝望的看着他,顾栖风看起来是那么的难过,可她只觉得害怕。
顾栖风忽然停了下来,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
盛夏里已经闭上了双眼,仿佛昏迷一般一动不动。
他将被子盖在她身上,起身打开了锁,浑身敌意地对上江淮与。
他身上弥漫着性爱的气息,故意说道,“我还在忙。”
江淮与捏紧了拳头,看向床,发现盛夏里也睁着眼睛在看他。
顾栖风动动身子,挡住了一切,“你说夏夏在外面,可我却在你的房间找到了她。”
江淮与默不作声。
顾栖风:“你生日那天,我也是在你的房里找到了她。”
“江淮与。”他轻轻扯开嘴角,双眼写满讥讽,“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
江淮与沉默半晌,说,“没什么好解释的。”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我喜欢她。”江淮与说道,“没什么好解释的。”
顾栖风咬紧牙关,仿佛听见了咯哒的声响。
“你要点脸,她是我女朋友!”他抓住江淮与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
江淮与不愠不恼,将他手拨开,冷声,“正是因为这点,我才没有出手。”
“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顾栖风,她原本应该跟我在一起。”
“……”
顾栖风如同困兽般喘了几口粗气,想到始末,阴沉着一张脸,“滚。”
他一把锁上门,站在原地冷静了一下,转身回到床上。
盛夏里捂着嘴在哭,不敢发出声音。感到他又抱了过来,又惊又怕,细声细语地求饶,“不要做了,痛。”
顾栖风并未准备继续,闻言顿了顿,平静的说道,“嗯,不做了。”
他可以一辈子温柔无害,可是夏夏身边这群惹人厌的苍蝇纠缠不休。
快要装不下去了。
顾栖风深知自己一开始就不是盛夏里喜欢的类型。或许是一出生就不被期待吧,他跟家里关系形同陌路,就算在外人看来生在这样一个家庭足够如鱼得水,小时候,他确实按照家人安排一步步长大。
但他从来都不喜欢被安排。
他有自己的喜好、自己的执念。
他从来都没那么有耐心。
他习惯性给自己戴上伪装的面具,用来掩饰不安。
江淮与跟他一同长大,是隔壁局长的儿子,从小备受瞩目。与其相比,不管是家世还是其他,他似乎都比不过。
可是,盛夏里就该是他的。
这是他争取来的。
江淮与直到现在才表明心迹,为什么?他为什么现在突然出手?
不管如何,他永远不会放手。
盛夏里被他抱着清洗干净,发了噩梦,呢喃喊着他的名字。
顾栖风从后将她紧紧抱住,贴着她的脸颊,轻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忘了今夜的一切。
那个人不是顾栖风,等天亮,一切都会变好的。
晚安,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