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明现在才开口说道,“既然她回来了,我们就休息吧。”
众人应着,接连回屋。
但贺静和夏新怡还留在一旁,神色竟然看不出几分困倦,摇着她的手臂问:“你表哥好帅啊,可不可以介绍我认识!”
表哥?
盛夏里疑惑的想:她表哥是谁?
裘明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盛夏里于是了悟:原来帮她找的请假理由是这个。
裴炽表哥吗……呕。
“当然可以。不过表哥他精神状态不太好呢。”盛夏里点着碗,表情认真,“你们也看到他下午直接把我扛了出去,正常人会这样对自己妹妹吗?他人很凶的,动不动打骂身边人,我嫂子就是因为这样才离开他。”
贺静和夏新怡听着听着,眉头深皱,“啊?你表哥那么渣……那还是算了,当我们没问哈!”
两人结伴离开,心中对那点美色的憧憬荡然无存。
棚下就剩盛夏里跟裘明,她看向对方,说,“谢谢你帮我兜底。”
裘明反问:“你接下来几天怎么办?”
她神情微变,吃不准裴炽下一步会做什么,本来以为自己今晚没办法回来的,“我也不知道。”
裘明今天替她找的理由是:盛夏里遇到了当兵的表哥,两人多年未见,禁不住重逢的喜悦,一起开车出去散心。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要是每天都用这个理由,就过分了。任务都是分配好的,非亲非故,本来就条件艰苦,谁也没责任去承担多余的那一份工作。
她感到头疼,裴炽真是专门克她的。祈祷他永远留在这片荒漠别回来!
翌日,裴炽果然又找上门来,说要继续兜风。
这回其他人的表情有些为难,问盛夏里,“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想走的。”她哭丧着脸,压低声音,“表哥情绪不正常,我不敢反抗,不然可能会被他打……”
“怎么可以这样对你。”杜瑞严肃着一张脸,想要去跟那个靠在车边上的人理论。
裴炽面容阴沉,多大的太阳也驱散不了他内心的阴霾,艳丽的五官较之前失了几分女气,看上去更不好接近。
他看着杜瑞朝自己走来,中途又被盛夏里一把拉了回去,不禁眉头皱得更紧。
“没关系,他对我还留有几分情面。”盛夏里只想让他不要去送死,“你跟他讲道理也不会听,而且他在军队那样的地方,下手没轻没重……”
杜瑞看她着急忙慌解释了一堆,不由露出笑容,颇有几分宠溺的意味在内,“在担心我吗?”
盛夏里的话戛然而止,尴尬的笑笑,“我是想说,表哥他真的和一般人不一样。”
“聊完没有。”一道冷风自耳边刮过,裴炽不耐烦地将她往怀里一扯,没什么表情的睨了杜瑞一眼。
杜瑞的注意力还在盛夏里身上,倒是没看到裴炽那一眼,只是觉得有些发冷。
“去吧,你的活我帮你做。”杜瑞温和地说道:“早点回来。”
盛夏里觉得搂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在不断收紧,不过裴炽没直接出手伤人倒是省了一件事。再交流下去,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盛夏里连忙道歉,主动推了推裴炽的腰,往车那边走。
贺静跟夏新怡还在后面打量渣男表哥,怎么看都觉得渣男表哥对盛夏里的动作占有欲过强,憋了一肚子的疑问,真想上去八卦。
“行了阿杜,人都走了还看啊。”她们上去嬉笑着打趣,说完就转身走了。
杜瑞淡淡笑了笑,看着吉普离开,摸摸手臂,还真有些冷。
蓝天白云,灌木与砂石土地连成一线。
同样的景色,同样的“伙伴。”
盛夏里感觉无聊透顶,时不时盯着外面山上的牛羊看一阵。
裴炽也是一句话也不说,像是在搞什么冷暴力。
盛夏里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受这份罪,自从裴炽出现,她开始怀念阿乃家的一切。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之前几日是她不懂得珍惜了!
她看看窗外,再看看裴炽,看他万年不变的阴沉脸色,试探地说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裴炽:“……”
“去找人打架啊,拉我出来兜风干嘛。”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在这呆了那么久肯定难受死了,但干她鸟事?不要看到一个眼熟的人就强拉着人陪他行不行啊!跟班不在,让她受这种罪,呸!
盛夏里心里不爽,裴炽昨天还说她吵,这就继续吵给他听。
“你这回怎么没把路繁星跟宋序带在身边,难道是家里人怕你们三个待在一起造反?”
“你们训练的地方也是旱厕么?晚上洗澡水会不会变冷?”
“一日三餐吃的什么,应该没有牛羊大餐吧。”
裴炽:“……”
车一个急刹,也把盛夏里的话头给刹住了,先是看看四周没别的车,才扭头过去指责,“怎么可以停在马路中间,你不道德。”
裴炽沉默看她半晌,眸中冷光犹如实质,与她脸颊擦肩而过。
盛夏里不动声色地维持着表象,暗地里吞了口唾沫,佯装无辜,“怎么了?”
“这段时间,你过得很开心啊。”
裴炽咧嘴一笑,眼中却毫无笑意,看着她瘦了一圈的小脸,“人瘦了,胆子变大了。”
盛夏里仍瞪着眼睛,不知害怕的模样,逞强道:“还行吧。”
她都蹲旱厕,在野外上厕所了,与这些比起来,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裴炽压了过来,被她转头躲了一下,继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气息覆盖,她挣扎着,最后老实地瘫软在副驾驶上。
裴炽瞥一眼她红肿的嘴唇和失神的双眸,嘴角微牵,最后警告:“安静些。”
吉普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