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外有一条护城河,因着最近取消宵禁,河上的船廊画舫更是三两成群,歌舞之声传出去老远。
画舫之上,露天酒桌上的二殿下和三殿下对着明月美酒,心中那点子郁气倒也消散的快。
“真是奇怪,咱们也没干什么呀?父皇莫名其妙把我们斥责一顿干什么?”三殿下苦思不得解,还是对兄长问出了口。
二殿下抬头对上傻弟弟疑问的脸,笑了,道:“老四丢了,父皇是疑心到我们头上了。”
三殿下更是无语了,“就那个浑小子?咱们能对他怎么样?除了太子,没人能降得住他。”
二殿下举杯饮酒,落寞道:“是啊,他武艺又高,智谋也有,咱们无权无人的,能将他如何呢?可父皇却不这样想,原本咱们都没出息便罢了。可太子自小聪慧,老四又投身军伍,这两人一文一武已是父皇心中的好儿子。如今,太子监国,政通人和。老四剿匪,大获全胜。”
“这两人在父皇心中的分量,早已不是你我可比拟的了。”
三殿下也被皇兄说的心酸难忍,他们两个不出色,连带着母妃在宫中亦不受待见,前不久还被剥夺了中宫协理之权。
“不说这个了,听说那个小王爷又来了?”二皇子想起晏安平来。
“是,听说进京就病了,在休养,谁也不见。”
“这都几日了,该好了吧?”二皇子冲身边的亲随道:“去,请小王爷来喝酒。”
“是。”
不多时,晏安平就随着二皇子的亲随来到了画舫上。
丝竹舞乐中,香风阵阵,晏安平冲着两人见礼。
“坐吧,拘谨什么。”老三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弟弟,天性纯真,不会勾心斗角。比起宫里的和身边的人不知好上多少。
“出门的时候阿乔交代了,才病愈,不能喝酒,安平就以茶代酒可以吗?”
晏安平今日穿着一身白裳,银色丝线绣制的暗纹在灯光中若隐若现。一双眼睛又圆又大,祈求的看着两人,像只可爱的糯米团子。
老三抢先道:“可以。”
二皇子瞥了一眼自家弟弟,只觉得他蠢不可及,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表哥。”
远处传来一声呼喊,老二和老三回头看去,只见另一艘画舫上,站着一个小少年,一身丹红的长袍,衬得肤白如雪,眉目如画,远远看去男女莫辨。
他与晏安平倒是年纪相仿,却是两个极端,这个漂亮的少年天性嗜杀残忍,又是皇帝的外甥,家中的幼子,格外放纵,无人敢惹。
晏安平就知道,出来肯定没好事,这个小混账去年被晏安平阴了一把,现在闻着味来讨账了。
老二饶有兴趣的将视线落在晏安平的脸上,只见他还是一副纯真懵懂的模样。
老三倒是有些急了,道:“要不你先回去?趁着他还没过来。”
晏安平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起身要走。二皇子却伸手拦住了他,道:“去年你们不是玩的挺好的?怎么不等他一起?”
挺好?
去年,这位娇纵的小少爷,因为茶楼小厮失手不慎,将茶水倒在了他的鞋面上,就将他在闹市活活打死。
年纪轻轻,行事如此狠戾,又在闹市之中,大庭广众之下。晏安平进宫面圣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状似无意的提了一嘴,皇帝这才狠狠罚了他一顿,打了三十板子,禁足半年,赔了小厮家人三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