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宁宫
泰禾帝的身体近来颇有好转,也不知是佳人相伴,贴心伺候,还是好事将近,心情愉悦。
顾怀宁在殿外等候多时,刘福陪在身边,贴心的举着伞。
“多谢大伴。”顾怀宁客气的道谢。
“秋雨寒凉,顾大人可要保重身体,陛下时时记挂着呢。”刘福不着痕迹的道。
记挂?
顾怀宁心内冷笑,只怕是惭愧和内疚吧?
“请。”刘福眼尖的瞅见了刚打开的殿门,恭敬的领着顾怀宁进去。
晨间有些冷,泰禾帝换了一身厚重些的衣裳,高坐堂上,身边立着那位温婉的道姑。
顾怀宁的目光扫过泰禾帝的身边,不动声色的行礼,道:“臣顾怀宁叩见陛下。”
“起来吧。”泰禾帝扫了刘福一眼,刘福立刻会意的请顾怀宁坐下。
“臣不敢。”顾怀宁不卑不亢的让开一步,道。
气氛沉默下来,刘福有眼力的借口退下了,道姑正也要拜别,被泰禾帝拉住了。
“没有什么是你不能听的。”
道姑低垂着头,又站回到泰禾帝的身边。
“臣煽动官员,恶意弹劾朝廷大员,请陛下降罪。”顾怀宁也不耽搁,将来意说明。
“殷家源纵子行凶,治家不严是事实,你何罪之有?”泰禾帝平淡道。
“臣是无罪,那邕王却未必。”顾怀宁接着道。
“哦?何出此言?”顾怀宁一直都是帮着晏安平的,突然这样说,泰禾帝倒来了兴趣。
“那夜醉酒,邕王和殷绍齐同时落水,怎么偏巧就邕王获救?殷绍齐殒命?肯定是有蹊跷。”顾怀宁的语气不像是要问晏安平的罪,更像是质问当日救人的二皇子和三皇子。
泰禾帝简直都要气笑了,道:“你什么意思?直说。”
“那夜在场的明明有四人邕王醉酒,殷绍齐和两位殿下可清醒着,且都聪慧非常。怎么殷尚书偏偏咬着邕王不松口呢?”
‘聪慧非常’四个字被顾怀宁重音说出,可见意味明显。
三个正常的成年人被一个智力不正常的少年给钻了空子,说出来都觉得滑稽,竟有人打着这样的理由,要拉邕王下水,是何居心?
泰禾帝的面色严肃起来,原本想着已经敲打过贤妃,她自然是要老实些,没想到她竟还敢在朝事上指手画脚,看来真是不记打。
“不听话的狗,就该处理了,否则心生妄念,胆敢噬主,岂不是白费一场功夫?”顾怀宁说的胆大妄为,倘若刘福在这里肯定是要跪地求着泰禾帝息怒的。
可这里只有一个事不关己的道姑,还有一个口出狂言的顾怀宁。
泰禾帝在顾怀宁的脸上看出了一丝熟悉的影子,却转瞬即逝,也许是记忆模糊了,也许是根本没有记得真切过。
“殷家源这个六部尚书已经被太子休假回家了,不能使人唇亡齿寒,就不再追究了。老二老三禁足半年,罚俸一年。贤妃降位,迁出菡萏殿。”
泰禾帝轻叹一声,道:“如何?”
“陛下英明。”顾怀宁适时的恭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