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可以解释的。”赫连裕秋徒劳的想要说清楚。
“解释什么?解释毒不是你们赫连一族所下?解释王府里八年的控制和强占?解释不远千里而来的纠缠和欺骗?”安日清冷冷的问。
前进的脚步终于停下,赫连裕秋一双眼眸不住的盯着安日清,道:“我原先并不知道,我知道后就立刻将你救出来了。可我生在赫连家并非我所愿,这不是我的错。”
“王府的八年,我是害怕你想起什么,不敢让你接触外人,倘若你碰见什么旧人,想起什么旧事,我们之间也许就没有什么后来了,我是真的想要好好的和你在一起,待去个偏远的封地,我们就可以沐浴在阳光下,不必躲着避着。可太子不愿放我离开,而我也没能留住你。”
“在夹棉山,晏安平那个小傻子摆了我一道,我同他一起掉落崖底的河中。他本来是想设计借胡涂的手来除掉我的,最后关头竟停手了,因为他已经猜到不是我给你下的毒。可笑的是,这样忍辱负重十年的人,竟没有滋生出一点阴邪的心思,他肯帮我出上京,也肯帮我隐瞒行迹来找你。”
“只是,他要是知道我对你做的事,恐怕就会后悔当时在夹棉山没有取我性命吧!”赫连裕秋望着那双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睛,道:“我本想着听太子的,放你离开。可我做不到,我只想见你,在夹棉山时,我每日看见晏安平那张与你相似却挂着蠢笑的脸,我就抑制不住的想你,想念你在我身边的日子。”
“所以,我想来找你,我也找到了。明明我们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也能相处的很好,我们也可以很快乐,我可以不做大襄的王爷,就当我已经死在夹棉山了。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一个偏远的城镇,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安日清一字一句的回答:“不、好。”
也许是被气的,也许是觉得赫连裕秋对家国的无情谊刺伤了他,他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厉声道:“我是邕朝的太子,你是大襄的四王爷,我们之间有灭国之仇,有灭族之恨。我们隔着万千百姓的流离失所,宸妃在闲鹤观的十年软禁和晏安平的十年隐忍,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站在同一个阵营里。”
“你有你的家国,我有我的责任,我们之间,再见就是死敌。”
安日清握紧颤抖的手,转身离开这嘈杂又拥挤的人潮。身后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腕,力气极大,攥得他的手骨生疼。
“今天,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跟着你。”赫连裕秋低垂下头颅,看不清他的神情,一向冷静的声音,颤抖着声线,决绝道。
安日清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大力的甩开他的手,怒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就凭赫连裕秋对安日清做过的事,桩桩件件,每一件都足以让安日清一刀斩了他,安日清没有这么做,无非是记得终究他还是救了自己。
而现在,赫连裕秋的理直气壮让安日清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宽容和放纵已经成为了刺向自己的刀,如果今天没有个决断,赫连裕秋是不会放弃纠缠的,自己也永远不会真正的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