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寅时就有人来叫醒安日清,说要沐浴更衣,然后再去觐见王上。
安日清被他们折腾来折腾去,没什么表情的思索着昨夜巴布的举动。
也许不是来迎接人?是捉拿人?
如果要迎接,早就在安日清进城出示文书的时候就会有人通知巴布,他那时就可以来迎接,为什么要等到入夜?带着这么多人还都配着兵器?可见有意外。
“昨儿夜里出什么事了?吵得我都没睡好。” 安日清出言试探。
周围的侍女都听不懂,只看着他,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三斯话,他也听不懂。
安日清好看的眉终于还是蹙起了,忍不住觉得头疼,叹息着停了交谈的心思。
“昨儿有刺客,巴布将军带人去抓捕了。”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声音。
安日清看过去,才发现那里有一个小婢女,长得跟三斯人不一样,更像是大襄人或六诏人。
“你是大襄人?”安日清问道。
“是。”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日清问。
“无父无母的孤儿,走到哪里就在哪里了。”婢女道。
“你想回大襄吗?”安日清从来没有这么健谈过,只是在他乡遇见了这样一个孤伶伶的小姑娘忍不住心生怜悯。
小婢女摇摇头,道:“这里也很好。”
安日清轻声道:“可是这里要打仗了。”
小婢女道:“有个阿嬷对我很好,我要在这里陪着她。”
安日清了然的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寅时三刻到达王宫等候宣见,安日清在宫门外从日出等到了日落,辰时一刻时才有人前来通知,今日不必等,王上已经歇下了。
接连三日,安日清就被三斯王上这么晾在宫门口,接受来往官员和百姓的注视。安日清没有任何情绪,让他等就等,让他走就走,也不多说什么。
第四日,安日清终于站在了三斯王庭之上,见到了王上。
“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王上高坐王位之上,一双浑浊的眼盯着安日清。
下站着不少官员,也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
安日清恭敬道:“今厚颜求见,是为了向王上借兵。”
借兵两个字一出,满堂哗然。现在正是三斯和摩斯人的关键时刻,在这个时候来借兵,不是别有用心就是没长脑子。
王上平静道:“你是以什么身份前来借兵呢?是前朝的太子殿下还是如今太平会的幕僚?”
安日清沉思道:“前朝已经覆灭,再也没有什么太子殿下,今在太平会中也绝非区区幕僚。我既敢孤身前来,已经代表一切了。”
“太平会日益壮大,上京又要迁都,不日就有机会,让太平会改朝换代。 ”
王上没有说话,其中的一位官员操着蹩脚的大襄官话道:“太平会得到了大襄的天下,于我们有什么好处?我们为什么要帮助你?”
“上京、边城和宿干三城临近三斯,生活习惯和土地都不需要熟悉,事成之后可以送给王上,作为借兵的谢礼。”安日清道。
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要知道,如果有这三座城,三斯就不用每年都和摩斯去争中界线上的草场和土地了。
上京繁华、边城有草场和河流,是适合牧马的好地方,宿干就算没什么优势,但是作为居住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