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宫里宫外都很热闹，晏安平和顾怀宁在宴席中安坐，泰禾帝今日破例饮酒，为迁都也为节日。

    “大家都不用拘束，今夜宫门前有烟火，江边可观景。”泰禾帝饮尽杯中酒就不再继续，伤势还未大好，不宜多饮。

    三皇子和二皇子向泰禾帝敬酒，说上几句吉祥话。

    泰禾帝看向两人，眼神难得温和，道：“好，老三的手还没好透？”

    三皇子低声道：“已无大碍，父皇不必担心。”

    泰禾帝又看向二皇子，这个孩子一直都是不起眼的，没有太子的才能，没有赫连裕秋的血性，也没有老三的乖顺，他就像是一个影子，不声不响，不争不抢。

    泰禾帝道：“老二也该定亲了，玉京的姑娘大都温婉，可以让贤嫔张罗了。”

    二皇子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道：“是，多谢父皇挂念。”

    挂念？挂念不挂念的两说。

    皇子成家之后，就可以就藩了。

    百官都得到了这个信号，也就是说，二皇子成亲之后，也许陛下就会让他去藩地。

    二皇子也许已经没有和三皇子、赫连裕秋争的可能了。

    赫连裕秋站起身，也到了泰禾帝的身前，敬酒，道：“祝父皇身体健康。”

    泰禾帝看见他，脑海中又浮现出太子的面容，说起来，太子是泰禾帝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泰禾帝最期许的孩子，只是可惜······

    赫连裕秋不喜欢他透过自己看见别人的模样，没有继续站着，躬身退后几步就要走。

    “毒已经解了，还想回黑甲军吗？你舅舅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你愿意留下来帮他吗？”泰禾帝了解他，黑甲军没有了庄北元，他是不舍得放手的。

    黑甲军是庄北元一手建立的，也是庄家的依仗，如果落在别人的手中，庄家就没有了依仗，庄北元活着，庄氏还有靠山，庄北元一死，庄氏必定没落。

    赫连裕秋其实没有泰禾帝认为的那么看重庄氏，庄北元的一点情分，早就在十年前就消散干净了。

    可是，透过人群，他的目光落在晏安平的身上，那张与晏安平相似的脸浮现眼前，他听见自己回答，道：“听凭父皇吩咐。”

    泰禾帝大喜，大襄最近几年也许没有兵祸，但是拥有一个名将是足以震慑周围。

    赫连裕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头看着满桌的珍馐，只觉得索然无味。

    泰禾帝扫视下方，目光落在顾怀宁的身上，他道：“敬诸位，为大襄，为太平盛世。”

    顾怀宁没有对上他的目光，只是侧身和晏安平一起，举杯回应泰禾帝，一同高声道：“为大襄，为太平盛世。”

    所有人坐下后，泰禾帝率先离席，片刻后，有内侍来请，顾怀宁跟着他也离席了。

    晏安平若有所思的将目光落在顾怀宁的背影上，所有被忽略的东西，此刻突然涌上心头。

    顾怀宁和泰禾帝的关系也太奇怪了，不像君臣。从泰禾帝的角度来看，有亲近却不敢。从顾怀宁的角度看，他是尽量的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