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尘埃落定,六诏也算是新生,黑甲军、三斯人、浪穹诏和蒙巂诏在清点人数,收拾残局。
花锦绣带领着一帮巫医穿梭其中,救治受伤的人。
正殿留给卫象王和剑川王主持事宜,赫连裕秋和安日清出来看看晏安平和顾怀宁。
晏安平和顾怀宁都被安置在一处,刘丰、谢泉在身边照顾。
花前珠和昭宁守着万朝。
慕容下已死,李成被羁押起来,等着回玉京再做处置。
沈行舟接应的一万人马也已经抵达王宫,帮着维持王宫的秩序,一切都在恢复。
天际泛白,随后日光穿透云层,新的一天开始了。两人站在王庭之外,并肩而立。
赫连裕秋的身上伤口还隐隐作痛,休养这几个月,好像是好了,又好像是没好,时不时的还要痛上一会儿,提醒他,这是亲生父亲所为。
“你早就知道了。”安日清抬头看天,万里无云,晴朗开阔。
赫连裕秋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怕什么?怕我杀了他?还是怕他杀了我?”安日清侧头,对上赫连裕秋的目光。
赫连裕秋艰难的开口,道:“都不是,怕你一心只有恨,没有我。怕他会拉远我们之间的距离。”
“怕你会因为他,离开我。”
安日清几乎想笑,道:“你觉不觉得我们之间,本就不该?”
“我以前就说过,我想就藩,找一个偏远的地方和你一起过寻常日子,偏安一隅就很开心了。”
“后来太子死了,我又想争皇位,因为我怕我护不住你。”
“现在,我已经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了。”赫连裕秋感到迷茫。
“啾!”箭雨破空,安日清已经抽出软剑。
横刀翻转,挡去不少羽箭。赫连裕秋站在安日清的身侧,以保护的姿态。
林间没有响动,羽箭也停止,有人从林间走出来,身披玄甲,手持长枪。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庄北元轻声道。
“舅舅。”赫连裕秋下意识的喊道。
庄北元不忍看他,只是望着安日清道:“晏氏兄弟必死,否则,赫连裕秋回不到玉京,你自己动手,莫要连累我家殿下。”
赫连裕秋正要动手,林间的京畿卫已经站出来,密密麻麻的估计有两百人。
“是陛下的意思?”赫连裕秋连父皇都不愿意喊,道。
庄北元点头,道:“此行六诏已经成定局,晏氏兄弟决不能再留。”
六诏已经没有按照泰禾帝预想的那样,被大襄和三斯吞并。泰禾帝绝不允许安日清和晏安平还活着。
“或者,大殿下自己痛快点,我就将邕王爷留下来。”庄北元说完,身后的人就挟持着还没有清醒的晏安平走出来。
赫连裕秋知道安日清未必会因为自己自裁,可要是对着晏安平就未必了。
“阿清,别听他的,你死了,晏安平也活不了。”赫连裕秋试图拉回安日清的理智。
“殿下?”庄北元一个眼神,晏安平的身上就多了一个血窟窿。痛感刺激着他睁开双眼,嘴唇阖动,声如蚊蝇道:“不要。”
赫连裕秋快疯了,他道:“你要是敢死,我就杀了晏安平陪你。他死了,我可以为他报仇,你不能死。”
安日清沉默着,后又看着赫连裕秋道:“放心,我不会的。”
赫连裕秋惊喜的一把搂住他,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后颈一痛,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软剑游龙戏凤一般,卷过笔直的脖颈,血线溅出,喉管断裂,此次是真的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