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新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了皇帝和太子都想收买的人了。
此时此刻,他正站在外面,听着屋里的孙平哀嚎,拜孙新的药物所赐,孙平的眼睛肿成了两个大馍馍,眼睛里刺痛无比,都快要瞎了。
“啊!疼死我了!孙新,快去给我请太医,快啊!”
“是,干爹。”
孙新当然不会给他请,他只是到街上转了一圈,然后回来禀告,“干爹,宫里说太医繁忙,根本没空。”
气的孙平大骂太医势利眼,又痛骂赵原青蛇蝎心肠,不得好死。
孙新最听不得这个,他冷笑几声,又将药翻出来,给孙平下到汤碗里,喂他喝了下去。
晚上的时候,孙平哀嚎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他的眼睛就彻底瞎了。
孙新遥望着皇宫的方向,那里有他最在意的人,谁都不能伤害她,哪怕是孙平也不行。
但孙平是二品大员,无缘无故瞎了眼,必须得去宫里禀告一声。
孙新乔装打扮一番,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去求见皇帝。
“皇上,我干爹的眼睛看不见了。”
皇上高兴了,正想把孙平拿下呢,他的眼睛就不行了,正瞌睡呢就有人送枕头,真是妙啊。
着太医检查过,说是因为受到撞击,脑中有了血块,因此视力受阻,至于何时看见, 不好说,四个字,听天由命。
这么一来,陇右道节度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朝中大臣们全都疯了,上前来抢夺。
文官集团,武官集团,世家集团,三大集团齐齐上阵,他们里面有太子的人,也有其他皇子的人。
让谁一家独大,皇上都不放心,最后,将陇右道节度使的位置给了孙新。
但因为孙新年纪太轻,怕他不能服众,所以又任命了三个副手,一起帮助孙新工作,同时也是监督。
借着这个机会,太子将自己的人安插了进去。
大家都很满意,至少插了一个人进去,等到了陇右道,再想办法架空孙新不就行了,反正他小年轻一个,能有多少能耐。
最痛苦的就是孙平了,想他来的时候,领着两个干儿子,并一个宠妾,那是何等的风光。
没想到回去的时候,干儿子死了一个,宠妾也没了,他的眼睛也瞎了,官也丢了,真是倒霉至极啊!莫非这京城的风水克他?
但这也太巧了吧,怎么他们都出了事,就孙新没事?不但没事,还升了官?
根据谁最终受益,谁就是凶手的原则,孙新就是凶手!
孙平的心砰砰跳起来,娘西皮的!绝对是孙新算计了他!
他叫来自己贴身的小厮十一,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十一点点头出去了。
等出了门,十一直接拐到了孙新的房间,敲敲门,“七爷,小的找您有事。”
孙平收了很多义子,孙新在这些义子里排第七,所以府里的人经常叫他七爷。
“什么事?”
十一“噗通”一声跪到地上,“七爷,老爷让我去买包耗子药,将你毒死。”
孙新站起来,绕着十一走了一圈,呵呵笑了,“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七爷,您现在是节度使,小的知道做奴才的本分,我忠于的是您。”
“你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小的别无所求,只想事后到您身边伺候。”
“想当我的人,必须得通过我的考验,那我考考你,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十一眼睛发亮,想立功的感觉十分明显,“七爷,要我说,这耗子药还是一样的买,干脆给老爷吃了得了,岂不就一了百了了!”
孙平笑了一下,笑的十一心情紧张了,他说道,“我再想想,你先出去吧,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是。”
等十一出去之后,从屏风后面走出个年轻男人,他熟稔的拍了拍孙新的肩膀,说道,“这小子可真够狠的,旧主刚下台他就翻脸不认人,这样的人你也敢要?”
“当然不敢,他今天能背叛孙平,明天就能背叛我,没人会想要叛徒。”
“那你跟他扯什么?他不是要去买耗子药吗?让他买两包,他和孙平一人一包,都毒死得了。”
孙新摇头,“不行。”
“那你准备怎么做?”
“孙平不能死,他知道陇右道很多机密事,再者,留着他,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搞那么复杂干什么,直接杀杀杀!谁不听话你就杀谁!”
孙新瞪了年轻男人一眼,“你就知道杀!庞会,同样是造反,你知道为什么司马懿遗臭万年,而曹操则毁誉参半吗?”
“为什么?”
“因为司马懿师出无名,他无缘无故的杀了皇帝,而曹操则是将皇帝圈养在自己手里,来了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庞会明白了,“你是想将孙平握在手里,掌控陇右道?”
“对,陇右道那里还有孙平的几十个义子,他们掌管着陇右道的军队和资源,我回去得挨个对付,我需要孙平的帮助。”
庞会摆摆手,“你自己有谋算就好,我这次来是跟你说,太子想找你见个面,你去不去?”
“最近来找我见面的人不少,有太子,三皇子,四皇子,我不厚此薄彼,全都去见一面。”
“话带到了,事情你自己决定,我走了。”
“好。”
庞会走了,他现在是太子的门客,专门为太子打探消息。
庞会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镇北侯赵振国治下军队的遗孤,而孙新也一样,他们两个人的父亲战死,母亲再嫁,和他们一样的孤儿还有很多,他们被镇北侯统一养在慈善院,给他们吃喝,供他们读书练武,等长大后,再根据各自的本事分配任务。
庞会喜欢自由,就扮作游侠,来到京城历练,最后进了太子府做门客,太子是镇北侯的外孙,他也算是服务本家了。
而孙新野心更大一些,他十五岁就出去游历,凭借一身好武功,闯入了孙平的视野,做了他的义子,从此潜伏在陇右道,以备关键时刻能保卫镇北侯一系。
在孙新心中,不管是镇北侯,还是皇后太子,以及善贞公主,都是他要保护的人。
孙新出了屋子,到十一屋中将他拿下,捆成个粽子,十一大叫,“七爷,您要干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
孙新将十一拎到孙平屋中,往地上一扔,“砰!”
孙平正坐在床上,等着十一的回话呢,听到这声音,吓了一跳,“谁?”
“是我,干爹!”
“是孙新,你来做什么?”
做戏就要做全套,孙新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哭嚎道,“干爹!我做过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孙平结巴了,“我我我,我怎么对你了?”
“十一,将刚才你对我说的话,都原原本本的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