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寅杭抱得太紧了,梅莺莺感觉很不舒服,她推了推,“大人......”
张寅杭没动,他忽然抽泣起来,“阿月,我很后悔,我真的很后悔啊,要是我们的孩子活着,现在都八九岁了。”
梅莺莺感觉脖子湿湿的,张寅杭哭了。
呵呵,梅莺莺仰起头,对着房顶扯开嘴角,无声的笑了一下,魔鬼的眼泪,真虚伪,孩子?你合该断子绝孙才好。
张寅杭哭够了,他擦擦眼泪,这杨七娘格外像梅龄月,对着她哭,就像是对着梅龄月一样,哭完心里舒服多了。
接下来,就该办正事了,男人嘛,哭的再惨,女人还是要睡的。
“阿月,走,我们去床上。”
梅莺莺忙笑了一下,推开张寅杭,往桌子走去,“大人,先喝杯茶吧。”
“春宵苦短,喝什么茶。”
梅莺莺飞快的倒了一杯,递给张寅杭,“大人,哭了一会儿也累了,喝一杯吧。”
“不用。”
这就是梅莺莺不了解张寅杭了,这人当官之后,在外面十分谨慎,有三不吃三不喝。
不清楚来源的,没亲眼看着的,经了别人手的,全都不吃不喝。
他偶尔被同僚笑话,细致的像个女子一般,但张寅杭浑不在意,保命为上。
梅莺莺还要再劝,张寅杭直接将杯子扫到地上,眼中燃起欲望的星火,嘴角勾起,气质陡变。
前一刻还像个悲伤的深情男,这一刻就像个猥琐的登徒子了。
他再也没有耐心,抄起梅莺莺就往床上走去,梅莺莺尖叫一声,“啊——!放开我!”
“嘘,阿月,别喊了。”
梅莺莺是真害怕,这张寅杭跟官妓营那些军兵有什么区别,她挣扎着想要跳下来。
这下子,把张寅杭给惹恼了,他耐着性子哄了这么久,这女人怎么回事?看着长得像阿月,但性子一点都不温顺羞涩,叫什么叫!
他身体里暴力因子被激发了出来,他娘的,在府里要哄着乔氏那个女人,就够让人烦的了,在外面还要哄着买来的这个女人!
乔氏父亲是礼部尚书,他不得不哄,可这个女人凭什么,她是自己买来的!
张寅杭用力一丢,将梅莺莺扔到了床上,“咚”的好大一声,梅莺莺的盆骨撞到床板上,她捂着腰窝,蜷缩起了身子,太疼了,疼的她岔气了。
张寅杭却一点都不怜惜,梅龄月的戏已经演完了,现在该杨七娘上场了。
他揪住梅莺莺的头发,将精致的发髻搞得一团乱,碎珠链子也扯断了,飞的到处都是。
梅莺莺的惊吓程度又提升了,叫的更大声了,“啊——!”
“啪!”
张寅杭抽了她一个耳光,又掐住她的脖子,瞪着眼睛,恶狠狠的说道,
“喊什么喊,我叫你两声阿月,你还以为你真的是阿月呢!臭婊子,老子买你来,是让你伺候我的,不是让我伺候你的!”
梅莺莺说不出话来,她心里怒骂一万句,这张寅杭真是性情不定,刚才还抱着她哭,现在就要杀她,他有病吧!他真的有病!
“呜呜呜呜!”
梅莺莺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只能眼泪汪汪的看着张寅杭。
没想到,张寅杭又抽了她一个耳光,骂道,“乔氏!老子早就想揍你了,你不就是有个好父亲吗?看你那嚣张的样子!等你父亲落了职,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梅莺莺懵了,乔氏是谁?
乔氏是张寅杭的夫人,父亲是礼部尚书,外面看起来温柔贤惠,实际上是个嫉妒心极强的母老虎,在府里压得张寅杭不敢有任何外心。
梅莺莺挣扎起来,但张寅杭却像是找到了乐趣,掐住她的脖子不动了,嘴里开始历数乔氏做过的恶事,看那样子,一时半会儿还说不完。
这是把她当成了乔氏啊,这人有癫狂症吧。
梅莺莺的两条腿拼命的蹬着,想要挣脱,但男女的力气相差太大了,她的小身板在张寅杭手里就像个小鸡仔一样,张寅杭一只手就能压制住她。
梅莺莺拼命的想范十一娘教给她的本领,媚术,暗杀的手法,与人相处的方法,骗人的技巧,一大堆。
可是全都用不上,在张寅杭的力气下面,都没用。
她想用媚术,但是她现在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一样,根本迷不住张寅杭。
还有最后一招,卖惨吧,越惨越好。
梅莺莺躺在床上,张寅杭背对着房门,看不到床下,所以他看不到,有一个褐色的人影,从床下一点点的爬出来。
是丁婆子,她在床底下听的心惊肉跳的,怕梅莺莺死了,所以想悄悄爬出来救她。
她看向梅莺莺,梅莺莺朝她微微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最后时刻,她还想再试一试,她想亲手复仇。
丁婆子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退回到床下,将菜刀握在手里,时刻准备着。
卖惨吧。
梅莺莺不再动了,像死了一样,紧闭着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薄薄的肩膀抖动着,看上去可怜极了。
张寅杭有些懵,怎么了这是?不应该大喊大叫,跟自己拼命地求饶吗?
他迟疑的松开手,梅莺莺的脖子解放了出来,她喘了几口气,捂住脸,呜呜呜的大声哭泣来。
想起被砍头的父亲和哥哥,含恨而死的长姐和母亲,梅莺莺的悲伤再也抑制不住,全部涌出来,将她淹没了。
张寅杭的理智回来了,他再次想起来,这是杨七娘,不是乔氏,刚才他玩嗨儿了,将杨七娘当成了乔氏打骂一顿,估计是让她害怕了。
张寅杭又找回了翩翩公子的感觉,温柔的说道,“别哭了,都怪我。”
梅莺莺不搭理他,张寅杭搂住了梅莺莺的肩膀,凑近她的脸,笑眯眯的说道,“别哭了,哭的像个小野猫一般。”
梅莺莺心里骂道,这人的身体里到底住了几个魂儿,怎么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
“大人......”
“嗯?怎么了?”
张寅杭贪婪的看着梅莺莺的脸,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太像梅龄月了。
“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说句话。”
“好。”
张寅杭宠溺的凑过来,将耳朵贴到梅莺莺嘴边。
梅莺莺看着他的侧脸,心中发狠,就是此刻了!
她将头上的鎏金玳瑁钗拔下来,钗头是玳瑁,钗股半乍长,是银加了铜做的,头磨得尖尖的,看着就锐利无比。
梅莺莺眼中恨意顿现,将钗股插到了张寅杭的耳朵里!
张寅杭痛到失声,张大嘴巴想叫出来,但太疼了,耳朵要聋了,脑浆子都要搅烂了,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来。
他一把将梅莺莺推到旁边,大叫一声,“贱人!找死!”
话音刚落,只见从床底下窜出一个老婆子,她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在张寅杭惊呆了的眼神中,将张寅杭扑倒在床上,拿块汗巾子堵住了张寅杭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