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
今天是工种等级评定的重大日子。
单单上面派来的考核官就有六个人。
而轧钢厂这边主要的考核工种只有三种，钳工，锻工，还有汽修工！
六个考官，每两个考官负责一个工种，考场则设置了三个，也就是在各工种所对应的车间。
锻造车间。
二大爷刘海中微微抬着下巴，一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模样。
为了这一次锻工考核，二大爷刘海中整整准备了三年。
如果说手上的锻造技术，刘海中非常自信。
他之前一直担心的也只是理论罢了，他毕竟只有高小文化...可就算如此，准备了三年也足够将所有理论知识娴熟于心了。
而就在刚刚，他已经将自己的理论卷子交了上去。
除了一些字不会写，用了拼音代替之外，二大爷刘海中自认这次答的不错。
“你们听说了吗？钳工车间有人缺考了...没来考理论卷子。”
“谁啊？工种等级评定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不来？不想涨工资了？”
“是林凡，不知道你们听过这个人没有！”
“林凡？我知道啊，就是前不久在钳工车间顶撞刘海中师傅的那个小子...听说和刘师傅是一个院子的。”
理论考核已经完毕，此时锻造车间的工人正在等待着实操考核。
听到议论声，二大爷刘海中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极为阴险。
“哼，林凡！就凭你也配和我斗？”
刘海中啐了一口：“你二大爷还是你二大爷，只需要略微施展手段就能将你轻松拿捏...今天过后，看你还怎么猖狂。”
“算算时间的话...林凡应该已经被带到保卫科了吧？”
“老大，老二干得漂亮！”
刘海中越想越是解气，想着想着竟然笑出了声来。
旁边的工友看向刘海中。
“刘师傅，在我看来林凡就算来了，也一样考不过去。”
“就是，敢和刘师傅对着干，活该他错过考试！”
“刘师傅，你和他是一个院子的...知道他为什么没来吗？”
二大爷刘海中抬起手，轻轻压了压：“人家没来考试，倒是把你们激动的够呛...等一会还要实操考试呢，大家静静心！”
切！
有人心中鄙夷，激动？谁特么有你激动啊？都笑出声来了。
此时，不少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刘海中的身上。
刘海中轻咳一声：“说起来，我还真知道一点...林凡家里供奉着旧文化，好像今天一早保卫科就去堵他家门了。”
“搞不好现在林凡已经被押到保卫科关起来了！”
什么？旧文化？
听到这三个字，一些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个年代，谁家还没有一点旧文化啊？
除非是明目张胆的宣扬旧文化，否则你只要将东西藏起来，还真不会引起保卫科的注意...除非有人恶意举报。
想到这里，一些人再次看向刘海中的目光有些变了。
...
此时，钳工车间，钳工工种的理论考试也已经结束。
秦淮茹神色有些低沉，抿着嘴唇站在角落。
论起学历，她连二大爷刘海中都不如...能认得一些字就已经不错了。
至于钳工技术就更不用说了，她之所以能在轧钢厂上班还是顶了贾旭东的岗，到现在连图纸有的时候都看不明白。
“哎！”
秦淮茹无奈的叹息一声：“理论算是完了...至于一会的实操考核，怕是也过不了啦。”
随后，她又朝着车间门口看了两眼。
到现在林凡还没来车间，是不是他家里出什么事了？秦淮茹心中想着。
另一边，杨厂长的办公室内。
此时，杨厂长，李副厂长这两位轧钢厂最大的领导都在办公室内。
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还有一个人...正是赵老。
杨厂长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李副厂长则是满脸谄媚...以他的级别，正常情况下是没资格和赵老说上话的，就更别提像杨厂长那样偶尔还去赵老家里做客了。
今天能如此近的距离接近赵老，李副厂长觉得自己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的表现一下自己。
“领导，您请喝茶！”
李副厂长小心翼翼的给赵老倒了一杯茶。
赵老点了点头，开口道：“你叫李怀德对吧？”
李副厂长心中一喜：“领导知道我的名字？是，是...我就是李怀德！”
赵老：“听说你写了一封推荐信？给一个钳工学徒争取了一次八级钳工考核的机会？”
听到这话，李副厂长的表情微微一僵，显然没料到这位大人物会问这件事。
赵老缓缓道：“理论考核已经结束了...林凡考的应该是八级钳工的卷子吧？我已经让陈秘书过去了，我倒要看看这个林凡是不是真有本事！”
李副厂长尴尬的点头哈腰：“领导，我也是出于爱才...至于林凡是否真能考过八级，我也不是很确定。”
赵老没有说话。
虽然只是和林凡接触过两次，但他看人一向很准，林凡应该不是那种无的放矢，随便说大话的人...也许他真有八级钳工的本事也说不定。
又过了片刻。
一阵脚步传来，紧接着陈秘书就推开了办公室的房门。
陈秘书的脸色有些难看，直接来到赵老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什么？”
赵老眉头一皱：“你说林凡没来考试？”
陈秘书点了点头：“我刚从钳工车间出来...他确实没来考试！”
一旁，李副厂长直接傻眼了。
啥玩意？林凡没来？
我草...林凡，你个王八蛋坑我？
我给你写一份推荐信容易吗？如果只是让杨厂长盖个章倒还好，可现在事情都传到部长的耳朵里了...你是想害死我不成？
杨厂长的脸色同样也不好看。
丢人丢大了啊！
若是这位领导怪罪起来，直接就能给他们安上一个滥用职权，没有任何依据胡乱开介绍信...搞不好，下岗都有可能！
“嘭！”
赵老一拍桌子，呵斥道：“你们这两个轧钢厂最大的领导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