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办法在秦礼那儿得到实权,为何同她讲那些多余的话。”
“不算多余呀。”重新坐直溜了到少年的怀里乖乖看着前面路。
冯明驾马在前,二人的马儿稍微行的慢些。
是少年人故意为之。
他想知道少女那些看似无用的话为何要说。
感受到身后人的呼吸有些乱,是心情绪不宁。于是稍微往后面仰身子,耳朵贴近少年嘴巴。
歪着脑袋抬头,留给少年一点侧脸。
马儿不颠簸,路途被修理的妥善。闻取城城门前不远的河近在眼前。
往后的路该抛弃马儿。
在还靠在一起的时候,风折柳低声说着只有彼此听得清的悄悄话。
“为何要特意借她的手将秘籍给秦礼?”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凑巧看见她才想起来了这件事。”詹一禾抬头看少年的下颚,脑袋不自知的碰触他的喉结。
发丝轻飞扬,微风的力量不足以将头发吹起,所以颤颤巍巍的发丝始终抖动在少年脖颈上面。
被挠的痒,少年积攒着一直没有敢下咽的口水终于还是忍不住吞下。
“你……”眨巴着眼睛,频繁的抿嘴,风折柳没有说完思绪却先一步断了。
詹一禾没有在意少年的话,自认为猜到身后人接下来想问,便按照自己的猜想往下回答:
“我知道在你看来这是浪费时间的事情,反正等那三十六计到手后初识还是会被边缘化。可人嘛,总得得到些鼓励才敢向前。决定活下去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也不想再看着她失意而堕落吧。”
“我不是想问这个。”风折柳摇摇头,但还是顺着少女的话往下说的,“可靠着一时的激励活着终归不是长久之策,总有一天她还是会认清楚现实。”
“现实是什么,”詹一禾自问自答,“她知道这是我的缓兵之计,秦礼拿到了那兵法然后将她像养宠物一样养着,最后再次失意,回到最开始无能为力的时候吗。”
“既然你知道……”风折柳点头。
女孩儿轻声笑道,打断风折柳的扫兴:
“我当然知道这是早晚的事,但她不能在我面前立刻堕落。”
“万一呢!”听见身后人不再回应自己,詹一禾的侧脸也别了回去,双眼弯弯看着前面,长叹一口气心里还抱有期待,“如果在我们见面的这段时间她对自己的能力有所隐瞒,如果她是沧海遗珠,如果她真的有能力让秦礼认可,那不就万事大吉喽!”
风折柳被逗笑:“是,万一呢。”
本以为的答案没有听见,詹一禾早就做好被反驳的准备,但身后人却并没有。
她诧异的瞪大双眼,再次看向少年的脸:
“上一次我们探讨过付初始的事情,那时候你对我说万一的事情冒险,没必要做。”
“想问我为何突然变了?”少年嘴角轻佻,高抬着脑袋,原先看向前路的双眼忽然下落,最后低眸看着怀里人,“如果我仍旧回答你没有可能的事情不做,你可会同我不死不休?”
“不会,”詹一禾毫不犹豫的摇头,“这我回答过你的。”
“那……”
“什么?”詹一禾不解少年的为何突然有些失语,便紧追不舍的问。
“我们是志同道合的人吗。”风折柳的声音几乎消失,好似怕眼前人听见,但又担忧她给不出自己想要的回答,“这个问题你也曾回答过我……”
“不是。”詹一禾说着。
少年心里一震。
“不是……”
“不是,”女孩儿开朗的笑实在治愈,“这是我当初的答案,但现在不一定。我们相似也不同,至于三观嘛,咱们且往后相处着看。”
“三观?”少年询问。
“不重要,简单来说呢就是你与我是否契合。”
“嗯。”风折柳点点头,“但我想我们是契合的。”
“如何见得。”像是平常有来有回的调侃。
“往后相处着看嘛。”
“还挺会举一反三。”
被自己的话击中,詹一禾没什么好反驳。
二人突然的同时沉默。
詹一禾问着:
“方才你究竟想问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秦礼向你讨要过那秘籍,你如此不放在心上不怕他归罪吗。”风折柳缓缓道来,但早已在说出口之前想明白,所以自己回答道,“不过也在意料之中,你本就是逍遥自在的人。”
“这个评价很高哇!”詹一禾欣喜,但也有些心虚,“第一次见有人把我的粗心大意说成是潇洒哈。”
二人默契,没有相视但看向前路时候嘴角皆留有笑。
眼前所见的是闻取城的“起点”。
“那一片河流。”风折柳勒马停住,詹一禾陈述眼前所见。
“是我们来时路,是水路。”少年下马,站在马儿一侧敞开双臂等待接下马背上女孩儿。
身体往下抻,她扑向他正在等待的怀抱里。
完全放心将自己的身体交付给迎接着的少年,詹一禾几乎卸掉全部的力气丝毫没有防备的意思。
于是轻松的口气询问着:
“险些忘了,既然是水路,这一处便易守难攻。邪魔教的人当初是怎么冲进来的啊?”
“不清楚,应该是截了船夫。”
少女落在怀里,风折柳扶着她的肩膀尽量规避不必要的多余触碰。
“能有多少船夫,载得下那么些莽夫?”
早就等在岸边拦好船的伙伴走来,冯明说加入进这场交谈。
“这座城最常见的便是船夫,外来的人没有好的活儿一般都会选择这行当。”
“外来人?”江亭也上前。
“对呀,”沈安缓缓走来,双手握着烈情剑背在身后面,解答道,“闻取城周围有些被旁余小城抛弃的村落,它们大多经历磨难没有存活下来,所以百姓逃离,有甚多其中百姓前来闻取城。”
众人在岸边等候,此刻也有百姓来往经过,乘船出城。
一只船破旧,是风霜侵袭数年后的斑驳。船旁边,一老人家在岸边等候。
三人脚步缓慢,只有那位年轻力壮的男人背着两个包袱,在他身后还跟着另一位年纪稍微长些的男人与一位全身包裹严实的孩童。
他们面色沉重,各个耷拉着脑袋。
在最后停下来时候转身再看向这座城。
像是不舍得,是眼神的道别但终究要离开。
“哥,咱们该走了。”背着包裹的男人敞开双臂,将身边二人拥入怀中,“这儿再美却不属于我们这种人。”
三人的交谈虽然并不聒噪与吵闹,但因正靠在少年众人身后所以话被听尽。
江亭正巧背对着三人,听见后默默靠近些伙伴身边好奇的低声询问:
“他们是哪种人?”
冯明在其身边,稍微侧过头去余光看见三人侧影。
“贫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