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今晚和你睡。”念姐儿发现弟弟不在,开心的靠过去。
看着女儿幸福的小脸,竹心轻轻握住她的手:“好。”
半夜,屋里有了动静,不用睁眼,竹心就知道是谁。
“念姐儿在里头,你去榻上歇息吧。”
梁沐祈去浴房的脚步一顿:“她怎么在你身边睡?不会吵到你吗?”
竹心打着哈欠道:“你比念儿还吵呢,流儿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梁沐祈脱得只剩下里衣,到床边坐下:“施姨娘的事一出来,盯着定国公府的人多了不少,不用我动手,自然有人想利用流儿。”
沉默了会,他又问:“姚氏来找你了吗?”
“除了兰心我谁都不见。”竹心睁开眼,发现梁沐祈欺身而下,她立刻抬手挡住,“别闹了,念姐儿醒了又是一番闹腾,流儿的事,我都没敢和她细说。”
梁沐祈抓住竹心的手腕挪开,亲了亲她的额头才道:“你和念儿说也没关系,她胆子大得很,也聪明着,听流霜说,你一天只见两次崇儿,是他太闹腾吗?还是你身体恢复得情况不好?”
竹心看了眼里头:“这不是怕念儿吃醋吗?再说了,这次生产比上次艰难不少,我也的确需要好好休养,崇儿流霜和奶娘照顾,我很放心。”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梁沐祈才起身道:“我先去洗澡。”
半个时辰后,梁沐祈回来,竹心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他望着里头的女儿,紧紧拽着竹心的手,便点了女儿的穴,长手一捞,把女儿送去了凝冰屋里。
凝冰惊疑不定的望着递过来的念姐儿:“世子爷……”
“以后念儿还是跟着你睡,她娘需要好好养身体。”梁沐祈说完就转身离开。
竹心是被女儿的哭声惊醒的,外头还有菊心的劝解:“姐儿,等你娘醒了再问她好不好?”
念姐儿情绪激动:“我不!肯定是父亲偷偷把我抱走的!他肯定在里面。”
侧目看到身边睡着的梁沐祈,竹心很是无奈,拧了下他的胳膊,硬邦邦的,完全拧不动。
“你还装睡呢!当爹的人居然和女儿吃醋!”
梁沐祈缓缓睁开眼睛:“什么?念儿怎么在外面?”
竹心:“……”
半个时辰后,燕儿开了门,菊心带着念姐儿进来,梁沐祈正坐在榻上喝茶。
念姐儿冲上去就给梁沐祈一拳:“你这个坏人!”
“高兴的时候就是爹爹,不高兴的就是父亲,生气了就变成了坏人了?”梁沐祈放下茶盏,抱起女儿道,“你娘要好好休息,生了弟弟身体不好,你睡觉滚来滚去,万一伤到了你娘可怎么办?”
“我……我会努力好好睡觉的。”念姐儿顿时底气不足。
听着父女俩的话,竹心很是无语,吩咐燕儿拿汤药来。
喝了药吃了早饭,念姐儿听到娘检查她昨天背过的书,顿时找了个练字的借口赶紧溜掉。
梁沐祈沉思:“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喜欢不读书?”
竹心想到就很头疼:“长得像你就算了,性子也像你,可不就是不听话么。”
“竹儿对我的事这么了如指掌?是不是小时候就在关注我?”梁沐祈马上回身凑过来。
“你怎么脸皮越来越厚了,我刚进府那会儿,哪有机会见你。”竹心总觉得梁沐祈最近变化越来越大,颇为不适应。
哪曾想梁沐祈一本正经的道:“见过,那次我在挨打,你和苏嬷嬷来送汤,原本来的应该是你姐姐。”
认真想一想,竹心其实是记得的,但梁沐祈怎么可能会记得这种小事?
竹心望着他的眼睛,梁沐祈忽然上前抱住她:“我记得,我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来的人是你。”
天气进了五月便热得厉害,竹心虽说出了月子,却还是只在屋里走动,身上穿得也比别人厚实。
她在窗前看着支离送回来的邸报和信件,院子里出现姚氏的哭声。
“三姑娘!求求你!让我见你姨娘一面好不好!?现在只有她能救你的六弟!”
竹心闻言,微微蹙眉,吩咐道:“去请姚姨娘进来。”
姚氏是被池妈妈和丫鬟架着进来的。
她看到竹心,立刻跪下,膝行到竹心面前,抓着竹心的裙角祈求:“沈姨娘!求你帮帮流儿!只有你开口,世子爷肯定会救他回来的,求你了!看在我帮你的份上,看在流儿是念姐儿弟弟的份上……”
竹心看了眼窗外,菊心就带着念姐儿去了厢房里。
“你帮我?还是利用我给流儿敛财?”竹心拿着支离送回来的数十封信件,一把摔在姚氏的脸上。
姚氏低头,看正面前的一张信笺,上面赫然写着殷辉前年私吞的本该送回定国公府的分红,以及这些分红的流向,最终落在了流儿身边奶娘儿子的名下。
铁证摆在面上,姚氏最后的救命稻草彻底沉了下去。
她支支吾吾想开口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她不知道?
一开始她的确不知道,但后来发现流儿奶娘的异样,她也知道了,想到将来离开了定国公府,姚家肯定容不下她,所以为了流儿,她只能假装不知道,默许了表哥的所作所为。
现在他们对沈竹心还有用,将来可就不一定。
毕竟流儿不是梁沐祈的孩子,沈竹心依靠的也是梁沐祈的势。
明明她都知道的,明明竹心也给过她机会的,怎么到最后,她就以为竹心没自己聪明,什么 都不知道呢?
“可是你说过……”姚氏还不死心,还想祈求沈竹心大发善心。
“我是说过给你机会,但殷辉实在太过分,吞了银子也就罢了,还试图给定国公府泼脏水,流儿的这个爹看起来野心足够,但眼光不怎么样嘛,居然敢在梁沐祈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当真以为灯下黑那么容易吗?”
之前还不知道姚氏表哥具体做了什么,竹心现在是彻底明白了。
只要胆子够大,没有殷辉不敢做的事情,敛财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勾结宁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