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为了姑娘的事去谢你那回呀。”
席岑一脸震惊:“这么早?”
“嗯,就是那么早。”霓裳说着‘喜欢你’,表情却是满脸的嫌弃:“那天许多人起哄说你是看上我了才这么殷勤,我还没骂人,你就先面红耳赤地跟他们争辩起来,说拿女子清誉开玩笑非大丈夫所为——我当时就想啊,傻乎乎的,怪可爱。”
席岑大感困惑:“那为什么后来我想喊你霓裳……”
“我不是说了吗,听起来像是喊丫鬟——”
席岑立刻情急辩解道:“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显得亲近一点。”
“我知道呀,所以我不是立马就告诉你我叫霍艳山吗?”霓裳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用恨铁不成钢地口吻道:“意思就是让你喊我艳山呀!”
“……结果你喊我霍姑娘。”
绿夭发出毫不留情地嘲笑声。
李莲花也是忍不住笑了。
席岑这孩子心眼太实了,霓裳说话又直来直去的,完全不像是那种心里弯弯绕的小姑娘——
谁料叶灼在旁边幽幽道:“五十步笑百步。”
啊?
啊……
李莲花想起梦里那个十七岁的李相夷——完全没比席岑好到哪里去!
他当叶姑娘的辛辣刻薄是针对自己,总想着在她面前显示自己厉害又有风度,好叫她折服,却没想过这种行为……其实怪没眼色的。
那么在意她的看法,抓住一切机会炫耀,想牢牢吸住她的注意力。
但却对她的情意一无所知,只打算跟她做朋友。
还跑去问她自己哪里让阿娩不满意。
嘶——
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虽然只是个梦,但他觉得那梦特别真,以至于像是看了一场自己为主角的戏,甚至还想知道后面如何了。
提早收到了乔姑娘的诀别信……还会错过她吗?
还会成为李莲花吗?
他情不自禁地偏头看向叶姑娘,她正在低头琢磨自己的牌,用指甲轻轻敲击着麻将思索,桃粉色的脸颊反射着烛光,唇角藏着一丝丝狡黠的坏笑。
其实梦里的自己已经被她吸引了,却浑然不觉,只当是跟她一起玩很有意思。
活该被气到一个人在屋顶喝闷酒。
“啊呀,席岑哥哥也太不上道了,等你求亲还不得等到地老天荒!”绿夭没大没小地拍拍霓裳,“还好霓裳一向胆大主动,要不是她跟你求亲,万一错过了多可惜!”
李莲花跟着点头。
然后就听绿夭继续语出惊人:“李门主就不会像你这么不解风情,诶,李门主你是什么时候跟我们姑娘求亲的呀?怎么好像都没有很大动静?”
“噗——咳咳咳咳咳——”
李莲花差点当场把嘴里的茶喷出来。
叶灼摇了摇头,无语地给绿夭比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你。
绿夭陷入困惑:“唔……难道也是我们姑娘主动的?”
“咳咳……这个问题,可以等你赢了再说。”李莲花赶紧岔开话题:“席岑,该你了。”
老狐狸第一次玩游戏玩到心惊胆颤。
这下可一步都不能踏错了。
好在席岑很有眼色,立刻配合他转移注意力。
“那我猜门主最大的牌是二十九。”
李莲花把面前的九条放倒,“恭喜,猜对了。”
于是又轮到叶灼。
她可不敢招惹绿夭,思来想去,只有猜李莲花的最为稳妥。
这一局,她和李莲花不论谁猜错了,也不论猜错的是场上其他任何人的牌,都必然被绿夭追问“李门主是怎么求亲的啊?”
所以她还不得不掩护李莲花,主动把自己的大牌里有二十八暴露给他——
她指着李莲花倒数第二张大牌道:“二十七?”
李莲花摇摇头。
叶灼也不算很失望,本来二十九和二十七都在他手上的概率就很低,她只想递个答案给他。
果然绿夭托着下巴道:“哎呀,太失望了,李门主肯定不会问跟自己有关的料——但是你们不能放水啊!如果我们不满意,要一人说一件糗事的啊!”
李莲花想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问什么。
他最想了解的叶姑娘的过去,多半伴随着她不愿提起的伤痕——他不敢贸然触碰,更不愿在人前提起。
问跟自己有关的事,又显得太自作多情。
明明有很多的话想问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然后他突然灵光一现,问了个神来之笔的问题:“那日你用黄粱枕时,做了什么梦?”
绿夭当场抗议:“这算什么问题??”
却被霓裳一把捂住嘴巴,只喊出一声“这——”就偃旗息鼓了。
因为叶灼的脸突然一下像是木炭被火烧了那样,红得很有过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