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公主怒极反笑,
一把夺过侍卫的佩刀,折射寒光的大刀就搁在林驸马的脖子上,像是掐住脖子的鹅,发不出半点声音。
“说啊,你不是挺能说的吗?继续啊!”
惠安公主笑了。
“吃我的,喝我的,端起碗就开始骂娘,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本宫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啪啪。
大刀折辱性的拍打在林驸马俊美的脸颊上,刚才还红光满面的脸瞬间惨无人色,全身都在哆嗦。
正欲求饶,却见沈太傅的眼光扫视过来,不由得挺直背脊,咬紧牙关。
“当年若非你强逼我娶你,我也会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岂会让你如此羞辱。”
“你毁我的前程,让我失去男人尊严,我还得感谢你的恩赐是吗?”
惠安公主怒极,“当年明明是你贪慕权贵,奴颜婢膝的追求本宫,不然驸马之位哪里轮得到你!”
林驸马却嗤笑一声。
“若我真贪慕权贵,又岂会另立外室,一心一意讨好你,与你生下子嗣,让林家这辈子享受荣华富贵,不好吗?”
惠安公主气急,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却不知道如何反驳,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看着林驸马得意洋洋的模样,她再也忍不了了。
宁愿背负骂名,也要将此獠斩杀于此!
大刀扬起,
沈致渊脸色微变,正欲阻止。
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响起。
“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驸马爷,您可真行!”
话落,全场寂静。
惠安公主的刀停在半空,回头看向那笑靥如花的美人儿。
谢曦和缓缓起身,弹去裙摆上的尘埃,闲云漫步,姿态高雅,阳光照射在那张清尘绝艳的脸上,仿若悲悯众生的仙女。
惠安公主眼睛一亮。
最强嘴替来了!
虽然不知道谢三为何选择帮她,但不影响她麻溜的收刀闪人,生怕被顺道喷了。
所到之处,人群如鸟兽散,避讳莫及。
沈致渊眸光闪烁,像是点点星光溢散开来,如同冬雪融化,冰川上的那一抹暖阳,嘴角的那一抹笑意,美得刺目。
突然,
一杯温热的茶水被塞进手中。
谢曦和一愣,侧目看向旁边高冷矜贵的男子,目光停留在那缠着绑带的手上,不由得捏紧茶盏。
微不可闻的声音传来。
“润喉。”
谢曦和刺痛难受的心,像是被大手抚平了褶皱,温暖了四肢百骸。
轻抿一口茶水润喉,将茶盏握在手中。
沈爹在侧,到嘴边的祖宗十八代又咽了回去,改为文绉绉的话术。
“林驸马,你身为臣子,对殿下出言不逊,不敬皇族,此为不忠!”
“你身为丈夫,拒不履行夫妻义务就罢了,还用妻子的银钱,另立外室生儿育女,此为不义!”
“你身为儿子,不思进取,不为家族谋取利益,回馈父母教育之恩,反倒背叛君主,引来灭族之祸,此为不孝!”
“你身为父亲,为保自己的名声权势,宁愿他们背上卑贱外室子身份,也不愿求得殿下的接纳,此为不慈!”
“生而为人,读四书五经,学礼仪道德,却寡廉鲜耻,忘恩负义,做错事不思悔改,只会倒打一耙,推卸责任,畜生不如。”
“林驸马,你这般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东西,是怎么好意思责怪扶你上青云的恩妻?”
一番话,
堪破伪装,直面真相,
将那美丽的皮囊扯下,露出丑陋龌蹉的心。
所有人幡然醒悟。
刚才有多鄙视惠安公主,那此时就有多恨哄骗他们的罪魁祸首。
汹涌而来的辱骂声此起彼伏。
“臭不要脸的东西!”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
林驸马脸色青白交错,面对众人异样鄙夷的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夫人却开了口。
“我儿是男人,殿下既然跟了我儿,不就应该事事为丈夫谋划吗?至于我儿另立外室,那也是殿下没本事,笼络不了我儿的心。”
谢曦和却是一笑。
哟呵,不讲理了是吧。
老子最喜欢了,终于到老子的赛道了!
挽起袖子,清了清喉咙,开撕。
“谁能有你儿子有本事啊。”
“往床上一躺,便有人上赶着养他全家。”
“而殿下呢,”
“养夫君就罢了,还得养他爹娘兄妹,外室野种。”
“兄弟娶媳妇儿的聘礼钱,小姑子的嫁妆,侄儿的束修,外室的首饰,哄野种的糖葫芦。”
“就连外室院子里的狗都只认殿下家的骨头。”
谢曦和扭头看向惠安公主,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
“殿下,您自己说说是不是没本事?”
触及那铁青的脸色,又加了一句。
“毕竟像你这样把狗养得膘肥体壮,还被反咬一口的,可不多~”
惠安公主咬牙,
臭丫头一定在报复自己!明里暗里骂自己蠢就罢了,还非逼自己承认自己没本事。
可她娘的,太爽了。
不过是本宫养的狗男人,以色侍人的玩意儿,也敢咬主人。
这丫头嘴巴怎么这么会骂呢~
“是,本宫有眼无珠,养了一头白眼狼!”
谢曦和满意的笑了,眉眼弯弯,又环视在场众人,扬声询问道。
“在场的诸位男子,谁有驸马爷有本事?”
众人哄堂大笑。
“甘拜下风!”
“老子是糙人,吃不了软饭。”
“驸马爷的半两肉挺值钱的啊,那么短细,都能顶天立地!”
……
林驸马只觉得眼前发黑,差点被气晕过去,怨恨的瞪着他娘。
死就死吧,何苦让他遭如此羞辱。
“蠢货,闭嘴!”林老爷怒斥。
林夫人气得脸红脖子粗,胸膛剧烈起伏,犹未死心的狡辩着。
“都是一家人,斤斤计较做什么!家人本该相互扶持!”
谢曦和笑了。
“扶什么持,那叫扶贫!”
“说准确点,是你们一家如同蚂蝗趴在殿下身上吸血,恨不得拆骨吸髓!”
“还怨恨殿下没有乖乖让你们吸!”
林夫人被骂得脸颊通红,知道来硬的不行,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
咚咚咚。
重重的三个响头。
头破血流,在石砖上留下刺目血印。
“都是我教子不严,都是我的错,我愿意一力承担,求求你们,放过孩子们吧,他们还小啊。”
“他们还有大好年华,大人的错,不该算在孩子头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