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渊要被逼疯了,猛地吻上她的唇,激烈而窒息,血腥味在嘴里胡乱窜梭,她面无表情的受着,仿若一具美艳的死尸。
最终,男人气馁,缓缓松开。
“曦和,别闹了,我求求你……”
谢曦和空洞无神的眼睛恢复些许光彩,她直勾勾的盯着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周安谦受天庇佑,不可杀,不可欺,命中注定扶摇直上,虽品行不端,但也算得上有才之士,朝廷可纳入麾下。”
“还想知道什么?”
沈致渊双眼猩红,恶狠狠道:“谢曦和,我到底要说多少次,我别无算计,也无所求!”
谢曦和却指向门外。
“那便请吧。”
沈致渊刚欲开口,触及她脆弱而激烈的面容,终于强忍了下来,拳头反复捏紧,
许久,他缓步下床。
“曦和,你先冷静一会儿,我去给你做饭,这么久了想必你也饿了,再生气也别拿身子置气。”
“等你吃完饭,我会和你解释清楚的。”
谢曦和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男人身上虽有些褶皱,但整齐的衣衫,再感受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
就好像一对夫妻,妻子在嘶吼呐喊,状若疯癫,诉说着自己的委屈痛苦,而丈夫却平静的看着她发疯。
那般的体面。
沈致渊终是受不住那种眼神,寂寥悲切,仿若被世界抛弃,又透着浓浓的自嘲。
咯吱。
开门,落荒而逃。
他怕自己再多待一会儿,会气得失去理智,要么将她屁股打开花,让她彻底冷静,要么以男人的方式堵住她的嘴,让她再也说不出这般刺心的话。
内室恢复了寂静。
谢曦和神情巨变,胸腹血气翻滚,似是什么东西涌上喉咙,顷刻间满口鲜血。
她猛地捂唇,鲜血从指缝涌出,伴随剧烈的咳嗽,血液如同泉水般喷涌而出,快速打湿了被褥。
面如白纸,气息奄奄。
谢曦和却看向窗外的天,每说一个字,便有一口血喷出,那般艰难,却阻拦不了她的决心。
“你不让我说,我非要说。”
“有本事就杀了我,没本事就受着,何况我给你那狗儿子找了一个好归宿,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
轰隆。
晴天霹雳。
一道闪电划过万里无云的天空,轰隆作响,震耳欲聋的闪电声在耳畔炸响,惊醒了庄子里的所有人。
厨房忙碌的沈致渊神情巨变,猛地冲向内室。
“曦和!”
却被数道黑影拦在门口。
就如同当初在城门口时,那股绝望的痛苦再次袭来,沈致渊攥紧拳头。
“滚开!”
“主子不想看到你。”
沈致渊冷声道:“绑了。”
为首的黑影急了,同样是暗卫,可沈太傅的暗卫与他们天壤之别,哪怕在自己的地盘,也斗不赢。
试图以之前那招制止男人。
“外面这么多人,沈太傅想暴露自己与主子的关系不成?到时候你的谋划可就功亏一篑了!”
“你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陛下器重吗?”
沈致渊冷冷的看着他。
“那又如何?”
短短四字,让黑影怔愣在原地。
砰!
推门而进。
入目便是女子光洁白皙的背,不盈一握的腰肢,纤细笔直的长腿……手中拎着红色衣衫,似乎正在穿衣。
听到声音也没回头,而是冷声训斥。
“滚!”
沈致渊猛地回神,匆匆关上房门。
“离远点!不准任何人打扰!”
看着暗卫黑影都退散后,他才抿紧薄唇往厨房走去,继续做她喜欢吃的菜肴。
匆匆一瞥,他根本没闻到满室的血腥,也没看到那衣衫并非红色,而是被鲜血染红,也没看到鲜血浸湿被褥,顺着床沿滴下。
滴答,滴答,
地面汇聚一小滩血水。
谢曦和强撑着走到屏风后,冰冷的水将身上的血迹冲刷干净,身体再冷,仿佛也没有心冷。
一瓢接着一瓢。
仿佛身体的磨难,才能抵消心底的剧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曦和重新更换一套衣衫,走出房门。
阳光明媚,温暖而不炙热。
“珠珠!”
周小丫飞奔而来,看着萎靡不振的人儿,皱紧了眉心,眼底满是担忧。
李宛兰闻着残留的血腥味,脸色骤变。
“沈太傅竟然真伤你了?”
谢曦和扯了扯嘴角,“做了错事,自然该受罚。”
李宛兰气鼓鼓的,挽起袖子就要去找人算账,却被周小丫拦住。
“你疯了吧,敢找沈太傅算账。”
“他伤了珠珠!”
“可那是沈太傅……”
“他伤了珠珠!”
“行吧,谁也不能伤害珠珠,我们和他拼了!”
说着,两人手挽手,互相打气,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厨房走去。
却被谢曦和拦住。
“我没受伤,只是来月事了。”
两人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跑回来。
“早说嘛。”
“吓死我了。”
谢云舒两姐妹也闻声而来,听到谢曦和来月事后,便提议回府。
谢曦和同意了。
谢云舒沉声道:“那你先去马车上休息,我们去和沈太傅道别。”
有了带头人,其他男子们也纷纷加入队伍,向厨房浩浩荡荡而去,只有谢曦和独自上了马车,率先离去。
临走前,吩咐了一句。
“烧干净点。”
等沈致渊应付完几人追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火光冲天,黑烟滚滚,火焰比太阳更加耀眼刺目,将蓝色的天渲染成红色。
他脸色骤变。
“快救火!”
暗卫小声提醒,“小姐不在里面,而且是她命人烧的。”
沈致渊厉声道:“我知道,快救火!”
可泼上油,四面八方皆有着火点的熊熊烈火,岂是那么容易扑灭的,不过是顷刻功夫,竹屋轰然倒塌,化为尘埃,什么也没留下。
看着男人僵硬悲伤的背影,李安楠几人一头雾水,搞不懂沈太傅是怎么了。
可没人敢上前打扰。
急匆匆的骑马离去,策马扬鞭,跑得飞快,仿佛后面有什么脏东西在追。
半途的时候,便追上了谢曦和的马车。
贺文卿关心道:“沈太傅罚得很重吗?要不要我给你叫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