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得知消息后,急了。
本来中医是不能给家里人看病的,但是听说要取掉一个小孩,也顾不得许多。”
吕星辰插嘴道:“为什么不能给家里人看病呢?”
南宫寒解释道:“给陌生人看病,只是单纯的医生和病人关系,望闻问切不成问题。但是家人就不一样了,有些羞耻的病情,病人是不愿意和家里人开口;还有一点,常年相处,对于脉案的判断也会偏差。同行的医生,知道自家人的中医把了脉,都会谨慎一些。这样叠加起来,对治疗就很不利了。”
“西医多用仪器,发现什么病症,诊断结果是相对固定的,所以就没这个烦恼了。”
“那难道不能找其他更好的中医吗?”吕星辰又问。
“没有更好的了。”南宫寒昂首挺胸。
吕星辰被南宫寒无意中展露的“实力”震慑,没有了继续“十万个为什么”的兴致。
她终于能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这样,爷爷家里人的病,都不是找中医看的,主要是没人敢下诊断,连我妈妈去医院检查都是我爷爷劝她去的。
可得出这个结果来,他接受不了,要亲自把脉。
病确实很棘手。
连他都在书房里待了三天,可得出了截然相反的结果。
竟然!
可以治!”
说着她睥睨众人。
众人都无声的拍着手掌:“哇……好厉害哦。”
倒不是他们瞧不起南宫寒的爷爷,主要是已经知道结果了。
“可我外公不答应了,因为这种病不仅会影响另外一个胎儿,甚至会要了我妈妈的命。
这种情况,我爷爷没办法再勉强。
可是我妈妈坚持要听爷爷的。
最后就真的治好了。
我就出生啦!”
吕星辰握住她的手:“恭喜恭喜,太好了,终于出生了。”
南宫寒羞红了脸:“哎呀,还好啦。”
“所以说你为什么叫南宫寒。”
南宫寒吐了吐舌头:“太高兴了,我忘了说了……”
吕星辰摸着她的手,感慨道:“都二十来年了,你还是那么有激情,我真是替你家人开心。”
李焱:“……”
南宫寒:“……”
她红着脸,补充说明道:“我爸爸是入赘的,原本我是跟妈妈姓的。但是命是我爷爷救的,虽然命保住了,但有轻微的后遗症。取我爷爷的姓,以病症为名,就有了我的名字,我觉得很好听啊。”
“是很好听。”李焱看着黑着脸从远处走来的章文海,缩了缩脖子,“我先走了。”
“等会,我跟你一起走。”传国玉玺跑了,南宫寒自然是不答应的。
陈诗诗拽住了她:“你现在是医生,不能离开岗位。”
她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望着李焱的背影。
直到看不到了,才坐回了位置上。
而温珏和陈诗诗在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想起来了。
就是这对双胞胎没错了!
陈诗诗准备认个“亲”,斟酌了一下用词:“那个……南宫寒……”
……
……
“真是太巧了,你怎么会来这里的?”陈诗诗问道。
“啊?哦……”南宫寒有些出神。
“我姐姐从国外回来,在虹桥机场降落。我跟她好多年没见了,就赶过来接她。”
“路过校门口的时候,我发现有个医生报到处,不由自主的就过去了。接着被带到了医务室,我才想起要接姐姐。但人都走了,我想医务室没有人也不行,就让姐姐过来。然后我上个厕所的时间,姐姐又不见了。”
温珏看向陈诗诗:“你们学校的行事风格真是……独具一格。”
吕星辰玩着南宫寒的青蛙挂坠:“这是李焱想的主意,在校门口摆个牌子,然后找个帅哥在门口诱捕医学生。她说医学生大二就开始实习,能算实习医生,为了帅哥她们也会来报道的。”
温珏点点头:“不愧是李焱。”
陈诗诗:“……”
吕星辰捋了捋上衣的袖子:“宫寒姐姐,你会不会中医啊?”
“你还是叫我全名吧,听到我就肚子疼。”南宫寒叹了口气,“算是会一点吧……”
“帮我把把脉呗。”她有些兴奋道。
南宫寒伸手搭在她的关脉处,沉吟了片刻,期待的抬起了头:“最近是不是吃的不太多。”
吕星辰:“可多了……”
她松开了手,掰着指头,眸子中的期待改为黯然:“不行,我没办法行医。”
“你再试试看嘛……”吕星辰软磨硬泡。
南宫寒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开始,这一次时间更长了。
“你会不会……经常感觉身体发热。”
“我发冷。”
“你这几天晚上……是不是……总是惊醒。”
“最近睡得挺好……”
“你在…那个…晌午的时候…大概吧,会感觉到……腹胀吗?”南宫寒越来越没有自信。
吕星辰却越来越感受到中医的神奇,居然每一个都反着猜对了:“我刚吃完早饭就饿了。”
南宫寒:“……”
“继续啊。”吕星辰催促道。
陈诗诗拍了她的脑瓜一下,瞪了她一眼。
吕星辰才注意到,南宫寒脸上已经有了泪痕。
“对不起。”她低下了头。
“没事的,是我没用。你如果身体真的有什么隐患……”南宫寒说到一半,已经泣不成声。
她八岁起课后就跟着爷爷学中医,如今可以背下数千种药方,做到说脉案她便能背出对症的药方。
到了大学以后学习西医,选择的临床专业。
在大二之前,分数一直排在第一位,遥遥领先。
直到实习的时候,她发现连最基础的挂水扎针,她都做不好。
甚至于已经一年有余……没有一次成功的。
找到爷爷想要在医馆给人把脉,也没有一次脉象准过。
而姐姐和她相反,开始学的西医,因为医学名词晦涩难懂,又很少有人编顺口溜。
总是背不出来。
那时候,外公永远都在夸奖自己,贬低姐姐。
可是如今,她在非洲做义诊两年有余,声名鹊起。
治好的病人都能以千计数了。
她回来是继续学业,顺便跟爷爷学中医的。
而如今的自己呢……
她的骄傲,数年以来的苦熬苦夜,已经成了给人看的笑话。
“他呢,他在哪儿。”南宫寒顾不上泪湿了双眼,哪怕看不清前路,她还是站起身蹒跚着朝前走,“那样的血管,我也可以的。”
“如果真的不可以的话……我也就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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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早睡早起好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