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是不可能骂的。

    “广寒宫已经是颜家主的广寒宫，游仙是客人，自然要随颜家主的安排走。”游仙不觉得自己被限制有什么不对。

    颜家主是游衣的朋友，又不是她游仙的朋友。

    为了大局着想，为了保证宴会万无一失，自然要确保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才对。即使游仙是故友之女，也没到为此破例的程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那么正经啊。”颜如玉几乎要笑出泪来，“像个小大人，你真的只有十六岁吗。”

    游仙：“......”原谅她真没发现刚刚那句话的笑点在哪，怎么就能让颜如玉笑成这样。

    果然大人就是很难懂。

    “向我提要求啊，说，‘颜姨，我想放开空间限制’‘我想有正常甚至更快的修炼速度’。”颜如玉把玩着夜光杯，虹带陷落的眼眸中情绪翻涌。

    一座身上的情绪夹杂了自身的魔力，这不是现阶段的游仙能够触及的领域，游仙本能的感到不适。

    游仙皱眉，“提了要求就能得到？”

    她毕竟不是真-小孩，即使是家里千宠万宠长大的，进入青春期之后也该明白有些东西是求不得的。

    “对啊，只要你提。”颜如玉眼中的情绪被强行压下，让游仙感觉松快不少。

    听着像许愿机，还有这种好事。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游仙眼睛一亮。

    “不必放开空间限制，也不必加快修炼速度，告诉我你们从前的故事吧。”这才是游仙来参宴的最终目的-探究游衣的过去。“我母亲真是镜域叛徒么。”

    至于空间限制与修炼速度，游仙表示不急于一时，她自信不会比青黛的修炼速度慢。

    颜如玉思考了片刻，道，“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不同立场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但如果以我的立场来说-不是。”

    “这就是我的回答。”颜如玉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得自己判断，毕竟我也不知道当初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参与的只是一小部分，我只是单纯的相信游子这个人而已。”

    “在我这儿，不管游子做什么，我都觉得她是个好人。”似乎是被自己说出的话惊到，颜如玉停顿了几秒用来调整，随后道，“你懂吗，即使她杀人放火，害得很多家庭家破人亡，让战火烧到数千世界，我还是觉得不能怪她。”

    懂了，游子激推颜如玉。

    滤镜一戴，谁也不爱。

    “故事要从五十七年前说起......”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这二十二人被后来人统称为二十二座，但当年的我们也不过是同班同学而已。”

    “镜域在封闭后由七大家族掌管，经过数千年的繁衍，筛选。七大家族主系愈加强盛，旁系则不断被分出去泯然众人。”

    主系，旁系，游仙有些疑惑，“那时都是自我繁衍吧，既然都是自己诞育的孩子，怎么会有主系，旁系之分呢。”

    颜如玉欣慰道，“哎呀，现在倒是有些小朋友的样了，不然我都要担心你是不是被哪个老怪夺舍了。”

    游仙：“......”莫名感觉被嘲笑了是怎么回事。

    “能问出这个问题，不就证明你还是个小朋友嘛。都是自己的孩子又如何，只要孩子数量大于1，那就会有亲疏远近之分。”颜如玉总结道，“与之相对的还有继承权的问题，作为一个母亲，是很难一碗水端平的。”

    “因此，亲近者为主系，疏远者为旁系。”

    “好了，现在来猜猜我们这二十二人是主系还是旁系吧。”颜如玉眨了眨眼，像是课堂上随机抽查的老师。

    “旁系。”既然话都铺垫到这儿了，主系旁系还是挺明显的。

    “唉，还是主系好啊，毕业了就在家里的安排下继承一个下属座，未来前途无量。像我们这些人，只能被安排着巡视镜域壁垒，还有服役时间。”颜如玉说道。“巡视壁垒这个活儿还很有讲究呢，只能由当届毕业的魔女担任。换言之，就只能是当年完成七阶修炼的魔女，别的魔力这壁垒还不认呢。”

    好家伙，这玩意儿也有应届毕业生的说法呢。

    过届不认是吧。

    “当年镜域只有一所学院，为了明确那七个大家族的地位，名为七行。新生们的入学年岁也与现在不同，会比现在更早些。比如游子，她入学七行的时候，是十二岁。”

    难怪控制课上的游衣虚影，看着年纪那么小。

    “十九岁毕业后的游子带着我们这个班，领了巡查的活儿。日常任务就是在边界巡视，试探镜域壁垒的牢固程度，如果有比较薄弱的地方，就输魔力加固。”颜如玉话锋一转，“然后，我们就跑出去了。”

    游仙：“！？”

    中间是不是省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跳跃度好大。

    “众人公认的镜域被打开的日子是在五十年前，但是，我们出镜域的时间却要更早。”颜如玉回忆了一番，说道，“早了快一年吧。三千镜域壁垒的削弱给了我们机会，当那个漏洞出现时，我们几乎是一拍即合。”

    “没办法啊，我们都是听着最初魔女的故事长大的，知道那场大战的结局。但数千年过去，外边究竟发展成什么样，实在是太好奇了。”

    “也就是当时年轻，若是如今这个年岁，也许还会瞻前顾后不敢贸然行事，但当年可就是热血上头，直接一个接一个的钻出去了。”颜如玉摊手，“完全没想过后果。”

    “当然，我是不后悔偷溜出镜域的，就是在那一年中，我们陆续晋座，直到我们二十二人逐渐拥有了跻身强者之列的能力。于是，我们打算做些什么。”颜如玉的眼中有光。

    “你也知道亚当世界是个什么玩意儿。如果是个男的，也许能活得不错，但如果是个女的，九成九的概率活不成人样。”

    此话在理，游仙也是亲身体验过的。

    自我丧失，纯为他人而活，像个漂亮的傀儡，腕上脖上绑着无形的丝线。

    而贞理学院又代表了那批活得尚且不错，位于金字塔上层的女性境遇，若是要看到真实，应当前往塔的地下黑牢，贫民窟贩卖场......

    不见光的底层，真相比黑更黑。

    “所以我们计划把月亮的那一半权柄抢过来。”颜如玉笑得十分危险，迎着游仙震惊的目光，“就靠我们二十二人，杀掉月神。随后，让满月重归镜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