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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沈彦州将受伤的两人安排进了尚书府,姚红婵和竹苓留在那边照顾她们两人。
随后就进了宫。
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西山。
第二天正好是大朝会。
大小官员齐聚一堂。
还没等他们从早上的瞌睡中醒过神来,就被明宣帝的怒火吓得战战兢兢。
等皇帝将后续的事情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大家伙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刑部和大理寺这次难得的统一的战线,愉快的合作。
不过一天的时间,朝堂上很多人被摘了官帽。
贬官的贬官,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
一时之间,朝野动荡不安。
有三分之一的官员被涉及,人人惊恐不安,就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皇帝的脸黑了又黑,本来就不好的身体突然就倒下。
皇帝宣布朝会暂停一天。
近几日来,由于官员们的调动异常频繁,整个朝堂上下可谓是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更令人揪心的消息传来——皇帝陛下龙体欠安!
原本还算稳定的局势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许多人的心思也开始活络了。
等皇帝恢复朝会,内阁以陆老太傅为首的内阁及其他官员,全部恳请皇上早日册立太子。
明宣帝坐在龙椅上,听着陆老太傅等人的奏请,心中烦躁不已。
他何尝不知立太子之事迫在眉睫,只是皇后一直无所出,所以他膝下没并有嫡子,只有一个四皇子养在她的膝下,今年不过十五岁。
他膝下的这几位皇子,均资质平庸,毫无出彩之处。
他那个大儿子性格极其阴郁,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凡有人稍有得罪于他,哪怕只是一句无心之言,或是一个不经意间的举动,都会被他记恨在心,并伺机报复。
如果真的坐上这个位置,只怕以后的朝堂上会掀起腥风血雨。
二儿子倒是有些小聪明,就是自以为是,好高骛远。还有就是过于听他母妃的话,如果他当了皇帝,到时候不知道这江山还姓不姓谢。
三儿子性格软弱,胸无大志,贪财好色,蠢而不自知,更难担一国之君。
至于四儿子,目前来看,还没展现出什么大的问题。
尽管如此,他的这些皇子们,却仍各自心怀鬼胎,盯上了他身后的这个位置。
面对这样一群各具心思,却才能平平的皇子,要想从中挑选出一位合适的继承人来,令皇帝头疼不已。
陆太傅从队列中站出来。“微臣以为,选立太子,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
皇后既然无所出,就应该立大皇子为太子。”
礼部尚书跨出一步,出言反对。“太傅此言差矣,四皇子现养在皇后膝下,就应该是中宫嫡子,当然要立他为太子。”
随后两派人纷纷争执起来,朝堂之上乱成一团。
明宣帝眉头紧皱,猛地一拍桌子,呵斥众人:“够了!朕还没死呢!”
众人顿时噤声,朝堂上瞬间安静下来。
皇帝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开口:“朕心中自会考量,此事容后再议。”
说完便甩袖离去,只留下满朝大臣面面相觑。
回到御书房,明宣帝闭着眼靠在椅背上,神色疲惫。
这太子之位一日不立,朝堂上就一日不得安宁。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太子之位确实要早日定下。
“常安,你说说看,这几个皇子,谁更适合当太子?”
常安恭敬地弯腰回道:“陛下,老奴惶恐。老奴觉得,各位王爷个个出色,实在是很难定夺。”
明宣帝冷哼一声,嘴角微勾,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而后缓缓地伸出一根手指,朝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哼,就知道你这家伙滑头滑脑,净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常安:“……”
他有几个脑袋,敢议论皇子。
此时皇后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陛下,臣妾听闻今日朝堂之上为立太子之事争吵不休,陛下莫要伤了身子。”
明宣帝看着皇后叹了口气:“这皇位传承关乎江山社稷,朕怎能不忧心。”
皇后轻声说道:“皇上,立太子一事事关重大,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解决的问题。
皇上还是多注意身体,臣妾给皇上炖了燕窝,皇上好歹用一点。”
明宣帝的脸色终于舒缓了几分,唇角上扬,朝皇后点了点头:“皇后有心了。”
朝堂上的一番辩论,很快就传到了各位王爷的耳中。
谢承启听到之后,在他的秘密书房内,摔了好几样东西。
大家都不是中宫所出,凭什么只有大哥和四弟能坐那个位置。
一旁的心腹幕僚赶忙劝道:“王爷息怒,如今皇上还未下定决心,一切尚有转机。”
谢承启咬牙切齿道:“本王哪点不如其他兄弟,为何父皇就不考虑我?”
心腹低声说:“王爷,下官听说皇上已经驳回了他们的提议。”
谢承启冷笑一声:“那又怎么样?我连被提起的资格都没有,还能有什么借口去和他们争。”
幕僚摇摇头:“王爷此言差矣,只要一日没有定下太子,就有任何的可能。况且,如果,大皇子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么,王爷便理所当然地成了皇帝的长子。”
谢承启心口的那股郁气这才散了。
而另一边,三皇子谢承乾却显得淡定许多。
他正在花园中悠闲地喂鱼,身旁的谋士不由得很是欣慰,高兴地说道:“殿下如此沉得住气,必成大事。”
谢承乾大笑:“什么沉得住气,本殿下可不稀罕那个位置,谁想要就让他们争去吧。”
谋士一听大惊失色:“殿下怎能有如此想法,你以为你不如争那个位置,难道就能高枕无忧吗?
以大殿下和二殿下的品行,他们二人无论是谁坐上了那个位置,都不会放过您。”
谢承乾不以为意:“不是还有四弟嘛,他那个人我还是了解的,宅心仁厚,能容得下兄弟。”
幕僚仍极力劝说:“怕只怕……”
谢承乾放下手中的鱼食,拍了拍手漫不经心地说:“先生不必惊慌,本宫说的是真心话。
那个位置有什么好的,你看我父皇,天天当牛做马,夜以继日的批奏折,还把自己的身体给弄垮了。
结果呢,吃喝玩乐一样没捞着。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干。”
幕僚听到他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恨不得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