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广福一把推倒许主任,拉起脸被打成猪头的媳妇,手指着马林大喊,“小王八蛋,你找死。”
何富海推开马林,一个锁喉勒住黄广福,“白书记,怎么处理?”
白书记沉吟不语,马林从民兵手里抢过枪顶在黄广福脑门,“他跟那两个杀人犯是一伙的,因为分赃不均,打死了黄龙。两个杀人犯已经落网,现在就剩我一个可能的知情者,只有打死我,才能掩盖黄家勾结杀人犯的真相。”
对着两位公安点头,“我建议两位英明睿智的特派员好好查一查,为何他们逃出礼河县又回到礼河湾?又偏偏在高句丽古墓这里。黄广福是否有盗掘古墓,走私贩卖文物的嫌疑?”
“还有,黄广福是如何勾结杀人犯的,他们急于盗墓筹钱的目的是什么?我怀疑他们都是岛那边的潜伏特务,任务失败偷渡需要钱,所以黄广福和其子黄龙盗墓筹集资金,没想到发生了内讧。”
马林越说越顺,似乎打开了新思路。
“我脑子里抓住了线头,咱们捋一下。杀人犯,黄广福都是一个特务培训班毕业的,岛军撤退的时候他们留下潜伏,分在不同的地方。没想到这两个特务暴露了,于是他们杀人潜逃,路过礼河县他们发现插翅难飞,于是又转回来,没想到在下礼镇见到黄广福。”
黄广福拼命挣扎,“你胡说。”
马林狠狠给了他肚子一拳,“狗特务,别想狡辩。”
王公安咳嗽一声,“内个马林同志,现在还不好给黄干事下定义,你继续讲。”
“作为曾经统字招牌培训班出来的同学,一眼认出对方,黄广福怕暴露自己,就让这两个杀人犯,不对,两个特务藏在古墓里。哦,我猜错了,我猜错了。”
马林敲着自己的脑袋,“他们不是盗墓,是要破坏这次古墓勘查,绑架专家教授。何主任说过省城来的考古队有背景,这是勘查古墓是上级指派任务,他们要杀害专家破坏国家外交,完成那边组织的任务。”
“这下全通了,为何他们不跑反而折返回来,他们是带着任务来的,黄广福就是他们的联络人,黄龙和黄龙娘就是他发展的下线。”
马林指着许主任,“那棵树,对,就是那棵树是他们联络的消息树,我见到两特务和黄龙都在那棵树方便,果然有猫腻。”
许主任冲到黄龙尸体旁边,故意指着尸体破口大骂:“原来那泡屎是你拉的。”
在场所有人听的目瞪口呆,这特么是评书还是真事?
怎么马林说的可能性很大呢,几个人有些心动,眼神莫测地盯着黄广福。
黄广福已经忘记骂人,要不是他知道自己不是,现在都怀疑自己是马林口中的特务。
马林趁热打铁,对两位公安说道:“如果审出结果,咱们两个镇立大功了,省里都要表扬咱们反敌特工作的成果,不仅抓出通缉犯,还挖出潜伏已久的特务。”
二蛋小声跟刘队交流,“大林,怎么发现特务的,我咋没看出来?”
刘队也没看出来,对马林也看不懂,刚才马林进来就说了两句话,分润了功劳。
是个懂进退识时务的人物,两镇书记高度赞扬他,此刻露出獠牙钉死黄广福,只要这个猜测一日没澄清,黄家就真成特务了。
嘶~马林有毒。
白书记大声咳嗽两声,“马林同志,黄干事从未离开过下礼镇,我和他一起上学,一起参加工作的,我可以证明他的清白。”
如果白书记不是下礼镇人,他还真有兴趣审一审黄广福,可惜他是,还是黄广福的同学。
虽然关系一般,但是认识四十来年了,黄广福要是特务,他也得接受政审,只能忍痛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
“好了,把人暂时都送到下礼镇吧,该救治的救治,该关押的关押,黄龙同志的遗体也要收拾下。”
焦书记拿了马林的头功,也不介意在下礼镇审犯人。
两位书记各自坐上吉普车走了。
一台拖拉机,两辆马车已经就位,黄龙尸体单独放马车上,黄广福和黄母陪着。
两名通缉犯被押上拖拉机,两位公安特派员负责押送。
马林和大舅在另一辆马车上,二蛋和刘队死活不上马车,他们解释说跟着民兵队伍一起走回去。
卓文君爬上马车,眼睛里闪着星星,“马林,你刚才说的我都差点以为黄家是特务。”
对面马车上的黄广福瞪了卓文君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马林坐在车箱套上,瞪眼睛问:“你上来嘎哈呀?你不回考古队啊。”
“你说晚上山上有狼,我没地方住。”
“你大姑娘跟着我这黄花小伙子也不合适啊?我还要不要名声了。”
“呸,你什么名声啊,大骗子,口不对心,你不去演电影可惜了。”
“哎,你别说,我也觉得我的形象很适合演个战斗英雄啥的,我从小有个梦想,演一部经典的电影,专门抓特务的。”
黄广福听马林张口闭口都是特务,气哼哼扭过头,这事儿没完。
马林脑中闪过一个个经典的谍战剧,里面台词烂熟于心,可以搬上荧幕,不过要再等一等。
“臭美吧你。”
何富海挑了下眉毛,明知故问,“大林,你朋友啊。”
他记得考古队这个姑娘,出挑漂亮,气派就不像普通人,像以前去大领导家见到的孩子。
看到马林跟人家满嘴跑火车,感觉这姑娘是不是稀罕大林啊,但是他不看好。
差距太大了,何富海心里开始担忧,怕外甥不知好歹攀高枝。
攀高枝的往往都摔断腿,成功的有几人?
“何主任,我叫卓文君,是马林刚认的姐姐。”
“我有姐姐马红梅,又温柔又漂亮,做饭好吃,一手好针线,哪儿哪儿都比你强。”
“大林,跟卓同志说话客气点,不能没礼貌。”
马林坐到车箱套上,长腿垂下,看着远山抠手指。
前面拖拉机轰隆隆,后面两辆马车并排,阴冷的风打在身上往骨头里钻。黄母在旁边马车上没有指名道姓的咒骂。
挑事是吧,清清嗓子,“情悠悠,恨悠悠,几代悲欢几代愁。漫漫人生路,处处有关口……”
“大林,别唱了,大晚上唱《大出殡》瘆得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