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回到施乌一处。
霎然的刀光,毫无征兆,可惜这种突然的袭击,施乌仅是这次倒像行就接过一次,这次怎么会命中?只听拔刀一声,金铁碰撞。
施乌并不收剑,那人亦在一击以后提刀远移,站在十米以外。这空手的男人竟然才是二人中手持的武器的一个,不过这时他手中的武器已经断裂,只剩半块刀身。他无需看见自己的刀刃,那碰撞声告诉了这一击的结果,他道:“你手上这剑果然不同寻常,你就靠着这剑来追我?”
施乌笑起来,他能预见这人之后的话:“你是想说,那这剑来追你无异于小孩子提刀追成年人?”
“能想到我之后的话,你应该是很聪明的,怎么会想不开到来追我,你觉得我这一路来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水平,有什么能力吗?不过,现在想逃也晚了。”
施乌并不多言,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假身?”
“唉,”那人摇摇头,“你真当我是傻子吗,你真以为我是在逃吗?”
“那你是看走眼了,我就是假身,我已经支援余归宁去了。”话罢,施乌转身就走。
那人不能忍受,你若是假身,直接消散于此不是更方便,何必这时走着离开?何况他一路来不见施乌有任何秽力波动,他眼下做法,不是把人当傻子?
他不能忍受,当即提刀。他攻击并不平常,身体于举刀的一瞬消散,再见已是他挥刀将砍到施乌。
施乌无有反应,仿佛他当真只是一个分身,然而一柄剑刁钻地自施乌身前刺出,直指那人腋下,誓要废除他持刀的一手。
衬衫男瞬间反应,他本来已见到施乌转身时曾有一缕幻影,猜想他是转身以后切换假身,这一击尽在预料之中。他并无防备,任凭这后发先至的一剑刺穿他的臂膀。
幻象、虚影,这一剑只不过刺穿了了无生机的身体,他施乌能有分身,其他人为何不能拥有相似的能力?而出剑以后,施乌亦是惊诧,他刺中的竟然是死法无从猜测的那人。
惊诧便是施乌最后的情感,因为凭空而来的一刀劈碎了施乌的头颅,衬衫男反而出现在施乌身后。
未及任何胜利的情感自衬衫男的脑中产出,新一剑再从衬衫男身后砍来。施乌还没有死,衬衫男砍死的只是他的分身!一剑断背,将他砍得踉跄,砍出背后深及骨的一道痕迹。
这一击虽中,但衬衫男仍是瞬间消失,出现在施乌身后,这次他并未用刀,此前是他错估施乌了,错误的代价就是背上这伤痕。不过,就算你计谋再多,只要仍在操控分身,你的意志就在这分身上。
只要触摸到施乌或分身或真身的躯体,他就能将他的意志与刀的意志转换位置,刀的结构不容许任何鲜活意志,他再有花招,在此之下亦是死亡。
胜利近在眼前,却远似天边。
灿入眼中的剑光,飞溅扑脸的血痕,一道剑光充斥他的眼睛,一柄剑穿过了这个施乌的身体,自下巴刺入他的头颅。死亡来得如此轻易,正如他往日只是动动手指便将人的意志转换到死物的躯体。
他这时才想通施乌的计谋,自始至终,那背身的才是真施乌,此后分两次攻来的都是分身。施乌料定他会猜测施乌躲在假身后攻击,这才以真身用作肉盾,以假身作饵。只是,他不知道,这最后一剑,如何做到如此快,如何做到如此强劲。
他得不到答案,大脑于思绪到此之时结束了活动。
施乌取消分身,抽回剑。分身会复制他身上所有的东西,不过奇异之物皆会失去特性,比如他们身上的剑和普通的剑无有差别,不然他也不会如此轻易的骗过这人。
他是从什么时候想到骗这人的方法?大概是从余归宁追出去的时候吧,这种“聪明人”总是会被聪明误的。不过,吃了他当头一剑和自己刺穿自己的一剑真不好受,这痛感与体会可是真真切切。
施乌坐一会儿,等待疼痛略为和缓后便再分出分身,切碎这人的尸身。他身上的剑痕要掩饰,不然要是有KIA的寻来,怕是自己的实力要受怀疑。想到这里,施乌不禁叹气,幸好他这次经受了三次与秽的斗争,要是还是之前的水平,他怕是没法在用过一次虚化后还有精神用这二分分身,更不必说他坐一会儿还有力量支援余归宁。
他走向余归宁追人的方向,却忽然回头。
有一人站在那儿凝视他,正是追来的陆扫晴。
“不痛吗?”陆扫晴问道。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分身挨打会痛了?”看来陆扫晴目睹了全局,想来大概是他专注于搏杀,没注意到她。
“我看你和归宁练习的时候,每次分身挨打,都感觉你自己有点痛。”
“没事,已经痛过了。”施乌道,“来得正好,和我一起去余归宁那边,对了,桃酥她们呢?”
“我没注意。”
......
余归宁扭头。
她看见的正是赶来的施乌。
她无需眼睛查看四周,环境的变化已在她的脑中,此时的扭头不过是习惯。因此,施乌看见的是,一个白布蒙眼、白发掺血、浴血的女人,她的目标已不再是人,而是一团略成人形的血肉。
一时寂然。
余归宁此时情况着实不像理智生物,她为何对一个显然已是死亡的人大打出手,她这样,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就在眼前的施乌,毕竟施乌与她多有瓜葛。
施乌想穿过这白布直视她的眼睛,却看不清白布之下的眼神,他道:“小心施鸟。”
余归宁如梦初醒,摘下白布,浑身干而未涸的血液纷纷滴落,既然她用了塔的能力,她也就不再掩饰。
“你杀了另外那个?”
“是。”
“很好。”
施乌知道,他见到余归宁以后便明白她启用了作为碎片的力量,只是这样一来,如何收场?他一时不言语,与余归宁一同回到“门”处。
只是当他们归来,看见的并非在此护卫的以防KIA趁机逃跑的三人,他们见到的只是倒在地上的桃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