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淡淡一笑:“汉三年十月,本王率军攻破赵国,陈余败走,彼时,本王曾遣使致书燕王,使尔归顺于汉。”
臧荼听闻此言,不觉一怔,随即目光中流露出疑惑,凝视着韩信。
“那时本王未取你性命,今日又何故杀你?”
“你不杀我?”臧荼紧锁眉头,目光如炬,直逼韩信。
“不杀。”
“为什么?”臧荼小心地站直了身子。
韩信看一眼臧荼,噙一抹笑意缓缓道:“皆为诸侯王,唇亡齿寒。”
臧荼目光一窒,随即面上疑惧散去,换上一副悲愤之色道:
“楚王此言不错,刘邦如今势大,对我等诸侯王本就诸多猜忌,今日能拿我开刀,他日又怎会放过旁人?”
“燕王打算去往哪里?”
臧荼见状亦不隐瞒:“蓟城为汉军所困,本王是回不去了,目前打算前往匈奴。”
韩信眸光微转,随即抱拳敛眸一笑:“燕王好走!”
“谢楚王!”臧荼回之一礼:“今日之恩,臧荼记下了,他日若有机会,必当回报!”
韩信点头不语,侧身让过。
臧荼再施一礼后,随即在贾勇的陪同下急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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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县军帐,陈平斜倚在木榻上,手中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狭长的双眸波光流转在帐中肖鹤的身上,看得肖鹤头皮发毛,
“大人有事吩咐便是,这样盯着肖鹤,怪渗人的。”
“帮我杀个人。”陈平唇角上扬,说得漫不经心。
“又杀人?”肖鹤忍不住嘟囔:“还是夫人的意思?”
“嗯。”陈平眸光微亮,眼底笑意流淌。
“我不信。”肖鹤直接皱眉:“夫人那么善良,才不是大人口中的样子。”
“她善良?”陈平闻言忍不住笑坐起来:“你哪只眼睛瞧见她善良了?”
“两只眼睛都瞧见了。”肖鹤固执道:“上回大人心情不好,还是夫人给哄好了,怎么不善良了?”
陈平一乐,眼神玩味地打量着肖鹤,良久:“你过来。”
肖鹤一愣,于是小心地上前,困惑地看着陈平。
陈平则撩起衣袖,抬手勾住折扇,在肖鹤眼前荡来荡去,晃得肖鹤头晕眼花。
“大人别晃了,头晕。”肖鹤忍不住侧过脸去。
“原来不瞎啊。”陈平慵懒地吐出一句,随后将扇子直接扔肖鹤怀里,重新躺下。
肖鹤怔怔地接住扇子无语地看着陈平。
“陈烈。”陈平眸色一寒:“留下郭蒙的痕迹,让温疥看见。”
肖鹤一愣,随即应下:“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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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贾勇的带领下,臧荼一路飞奔至北地边境,正好撞上了匈奴与汉军交战的场景。
臧荼目光一亮,冒顿单于果真信守承诺,当真派兵救燕国于水火了。
想到这里,臧荼忍不住理了理衣冠,重拾这几日逃窜所丢失的威严,一脸正色地坐等汉军落败。
熟料几番观战下来,汉军的气势竟远远大过了一向以骁勇着称的匈奴骑兵。
看着被打得节节败退的匈奴骑兵,臧荼忍不住握紧了双拳。
直到匈奴的撤退号角吹响,再无半分转圜的臧荼心中一凉,随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望着匈奴驰马远去的身影,臧荼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走。”
臧荼咬牙起身,准备先行躲避,结果一回头,却发现贾勇不见了。
“贾勇!”臧荼压低声音尝试着唤一声,周围一片寂静,唯有风吹草木摇曳的萧瑟声。
就在臧荼狐疑之时,一把锋利的长剑悄无声息地抵在了臧荼的脖颈上,冰冷的剑刃让臧荼感到一阵刺痛。
“燕王,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