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云筱，接受审判吧！”感受到云无伤成功将精神力突破到帝境，姚天宁便不再犹豫，启动已经改良到五阶的人定胜天大阵。

    “一股奇异的东西似乎从我的体内被剥离了出去，是所谓的天命吗…”云无伤心中一凛，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似乎白茫茫一片，仿佛什么都看不清，又似乎伸手不见五指，一切世间的一切如同被擦除一样，时而五彩斑斓，又时而一切都是压抑的阴沉颜色。

    云无伤看着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遍布皱纹的双手，不由得大惊。“不对，是假的，全是假的，我看到的不是阵中的实际景象，给我破！”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这似乎不是我…完全不一样，哪里都不对劲，欸？我的修为什么时候变成帝境了，修为也不对，啊啊啊，什么地方都不对…莫非，我的精神力还是皇境不成？”不出姚天宁意料，云无伤被拐到坑里去了。

    “这是什么？”突然，云无伤感受到了不对劲，他看向一处，那里毫无异常，但他却肯笃定那里是生路。

    “这里，这里，然后是这里…不对，这不是我本来的思维，这是天命的指引啊。”云无伤亦步亦趋地跟随着本能的指引前行着，终于体会到了不对劲。“这是天命吗，操控的不是我的思维，而是直觉吗，所以…”

    云无伤仔细感受着阵法中自己走过的路，眼中精光一闪，原来如此。

    “抛弃本能，用纯粹的理性去寻找路…”云无伤念叨着，走了几步，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不对不对，这更是一条死路，那么，什么是假的，什么是真的…”

    看着云无伤愈陷愈深，荀升和杨暨都不禁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而姚天宁则一脸理所当然，这个阵法，几日前尚未想通的自己走进去也是同样的结果。

    “那股被抽离的东西，我感受到了，不是天命，而是…我与战龙大陆的联系！”云无伤突然睁大眼睛，他明白了这个阵法究竟是依托什么运转了。“我得快点了。”

    云无伤迅速起身，便欲飞起，却发现自己所感受到的完全能飞起来的感觉是假的。“又是假的，那就以阵破阵。”

    云无伤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我的思维也不对劲，我心中的破局方法如同是之前就想好的一般，还好我强行停下来了，否则就惨了。”

    “所以我现在心中所有的倚仗都是假的，这怎么可能，心灵污染吗，竟然如此可怕，那什么是真的啊！”云无伤不再走动，专心感受起来。

    “没有拼命的机会，这个阵法就不是拼命能够冲出来的，只要明白了，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阻拦啊。”姚天宁看到这一幕，不禁点了点头，双手连挥，登时阵中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有危险！”云无伤登时反应过来，一个打滚避开一道彩芒，他的视觉分辨不出来彩芒与周围环境的差别，但他却感受到了，不是已经被他放弃了的精神力，而是本能的感知。

    “另外一种本能的感知，以及另外一种操控我本能的天命…”云无伤此时的身影已经渐渐虚幻起来，但它终于在这一刻明白了。“我的弱项都是真实的，包括被天命压制住的本来与常人一样的运气、本能的感受等等这些都是真的，随着修为的增加，所谓趋利避害的本能会变强，而我感受不到的原因，是因为本能中，天命的指引代替我做了选择是吗。”

    登时，云无伤想明白了很多，“蝶回之所以有着干掉自己天命的想法完全是因为她对于姚天宁的信任都已经超越本能了，天命最核心就是本能的绝对趋利避害，可正是因为天道的局限性，天命的趋利避害反而死板到可以被像姚天宁这样的走禁忌之路的存在利用的，而我本来的未曾锻炼过的本能才是破局之法。”

    “本能…”云无伤终于明白了，所谓天命的最大弱点，根本就是本能的趋利避害完全被操控，无法受到锻炼。“踏出天命限制的第一步就是…锻炼纯粹属于自己的本能。”

    “哦吼，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真的敢拼命，而且还卓有成效。”姚天宁惊了。“这家伙似乎是在…”

    “对的，就是这样，随着我与战龙大陆的交集越来越少，天命能够发挥的力量也越来越小，这是我的机会，我的机缘！”云无伤终于找回了本我的模样，对于自己仍然是帝境的精神力他表示无语，如果他真的敢用精神力强行破局恐怕现在自己虽然身受重伤，但绝对出去了，不过他反而庆幸自己没用爆发精神力的方法强行破局，否则他就看不到这个正常情况下自己完全不会被提升的短板了。

    一步，两步…云无伤迅速从每一次都被彩芒擦过才狼狈地闪开，到现在他可以轻松自如地漫步在彩芒之间，缓缓走出阵法。

    “原来如此，这才是天命的力量，运势的暴增以及…另一种本能。”当云无伤走出阵法的一刹那，他感受到了那股他曾经习以为常的感觉重新回归，这一刻，他终于彻底明白了他的前路。“借用这一切的力量，完善本我，我的归宿绝非天命。只是…老子是真的不爽要给天道打工啊，压榨我劳动力的该死玩意，老子迟早要报复回去啊！”

    虽然不明白云无伤最后那一刻的那么明显的愤怒是怎么回事，姚天宁但是就算只是打量云无伤就能感受到他的那股已经不一样的气质，目的达到了，也懒得管他究竟怎么样了，他的目光转向了正一副目瞪口呆样子的杨暨荀升二人。

    “干嘛！”杨暨感受到姚天宁的目光后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便要逃离，就发现姚天宁不知何时已经拦到了他的面前，惊慌之下，下意识一刀斩出，劈了个空，然后…

    才反应过来的荀升缓缓退后两步，退到了刚刚一通神仙操作将自己惊呆的云无伤身旁，看着已经被姚天宁的身影包围了起来的杨暨。“这是…传说中的分身…”

    “想什么呢，足够快而已，残影显得真实罢了，只是配合姚天宁那杀伤力不强但极端恶心人的带有意志的法则之力剑气，被他缠上了，除非以力破之，基本是跑不了的，虽说他的真实力量也很弱就是了，可前提得是能硬抗他一整轮攻击无伤，否则冲出去也得被他磨死。”

    云无伤撇了撇嘴，他已经承认了自己这辈子别想再动手方面压过姚天宁了，但当他走出这座五阶大阵后，他能感觉到，自己在阵道之上的天赋是真的强，尤其是当他走出后再看这座阵法竟然出现了一览无余的感觉，他便知道，自己在阵法上超越对方指日可待了，当然，前提是他在这方面尽全力。

    “有本事砍我一刀，你不是一直想砍我吗，这一次我给你机会，记得要砍中我哦，要不然可是有刀被打飞的危险。”姚天宁的声音从杨暨的四面八方断断续续地传来，拼成这样一句话，让杨暨不由得心中火起。

    “什么我想砍你，分明是你这家伙就欠打啊！”杨暨呸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转而用心去感受姚天宁的位置，一刀砍出…

    “出刀太慢，威力太差。”姚天宁的声音传来，杨暨登时感受到一股并不强，却绵绵不断的方向各异的力量撕扯着自己的攻势，将至迅速化解，随之而来的是自己的刀差点没能收回来。

    “再来！”

    一刀接着一刀，不一会儿杨暨就已经满头大汗了，在场是个人都能感受的到他在进步，但他此时几近虚脱了，每一刀都要花费他曾经数十刀甚至百刀所耗费的力量，可他偏偏就是砍不到姚天宁。

    “啊啊啊，最后一刀！”杨暨费劲全力，轻轻一刀斩出，荀升当场掩面，云无伤则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而姚天宁见到这一刀，不禁微微一笑。

    “好，就这一刀，你之前的苦没白受，可惜，还不够。”包围圈登时消散，姚天宁擦着边闪开了这一刀，看着已经虚脱倒在地上的杨暨轻轻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那么快，而我就算拼尽全力也达不到？”杨暨气喘吁吁，喘着粗气吼道。

    “都说了，你修炼的刀法太差，纵然你是个刀法奇才，能够将上限只有九分的玩意发挥到二十分，奈何这是百分制啊，就这个了，等你练得差不多了再来砍我，到时候我也会认真跟你打游击的，这次不用你动是我在照顾你。”姚天宁笑了笑，随手掏出一沓玉简翻来翻去，最后挑出一枚扔到杨暨怀里，看得完全不知道姚天宁家底的两人一愣一愣的，倒是杨暨没有什么反应，他已经没有力气往上看了。

    “记…记住了，我可不在乎你给我的是什么级别的东西，就算是神物也不会让我到时候不去砍你的，我迟早要…迟早要…”

    “喂喂喂，杨暨，赶快休息休息吧，别说了，我都听不下去了，你这样子就跟失败者的哀嚎似的，听着就难受，到时候砍回去就是了。走走走。”云无伤一边摇头，一边把说话已经渐渐不利索了的杨暨拖走了，荀升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

    “安顿好杨暨记得来找我，我揍你一顿，让你知道你现在的破绽到底有多大。”姚天宁淡淡说道，身影一闪，便到了一直在看戏的蝶回旁边，缓缓坐下，掏出人典，继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