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就在紫袍天师发愣的一刹那,那东西又朝他腹部打了一拳。
紫袍天师节节后退,后背撞在柱子上,又一口鲜血吐出。
“是你逼我的!”紫袍天师满腔怒火,眼神凌厉,冷声道。
手指朝唇一抹,沾上丝血,随后往自己眉心一抹。
眉心赫然出现一道如火焰般的印记。
“天眼,开!”紫袍天师手指掐诀,嘴里念叨。
话落,额头上那抹印记竟真如眼般,缓缓打开。
只是,才开了一条缝,便冒起黑烟来。
紫袍天师惨叫一声,手捂着眉心,整个人倒在地上翻滚。
眉心一抹血迹顺着鼻梁往下流。
“啊……眼,我的眼……”紫袍天师声嘶力竭惨叫道。
他的天眼!
他引以为傲的天眼!
地上震动得起伏的米骤然悬浮在半空中,犹如利刃般齐齐对准紫袍天师。
紫袍天师双眸看着自己撒下的米粒,心一凉。
他有预感,这些米粒若真打到他身上,他会死!
米粒倏地一声齐齐朝紫袍天师飞去,速度快得好似闪电般。
紫袍天师双腿发软,脸色惨白,又本能地喊出一声,”救……救命!”
然而——
等了许久,身上不曾传来疼痛感。
紫袍天师缓缓睁开眼,便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将自己的脸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她身子娇小,却如山般屹立在面前。
此刻在紫袍天师眼里,她高大威猛,让人觉得有安全感。
米粒停滞在她面前。
突地,如失去了重力般,全掉落在地上。
仿佛刚刚所看到的只是幻觉般。
紫袍天师心松了口气。
他,他没死!
他竟然没死!
不过……
他能感觉到裤|裆传来的丝丝冷意。
地上,多了一滩水迹,还有一股……
尿骚味。
紫袍天师恨不得找个洞将自己埋进去。
想他堂堂紫袍天师,正儿八经的道士,竟被吓得尿了。
这要说出去或是让他师父知道,他无地自容。
“他不过一介凡人,动真格,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姜愿双目紧盯着前方,声音冷了几分。
方才,它想杀他。
紫袍天师也顺着姜愿的视线看去,面前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
紫袍天师抖了抖,又缩了缩脖子。
她能看见?
他若想看见某些看不见的东西,需开天眼才行。
天眼一开,不止能看见脏东西,连使的法力也会增强。
同时,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比如自己的寿命。
所以,他很少开天眼。
这次也是被那邪祟给逼急了,才想开天眼看一看那邪祟的真面目,再给那邪祟一点教训。
没想到,天眼还没开,便被那邪祟给伤了。
往后,他开不了天眼了。
“他死,死……”
一道不似人声又带着几分空幽的声音响起,似从近处传来,又似从远处传来。
这道声音,紫袍天师也听得一清二楚。
那邪祟是真想杀他!
“大师,我,我给你钱,救,救我!”
“五十万?一百万?两百万或者……或者更多都行!”
紫袍天师慌了。
他赚那么多钱是为了花,要死在这里,他家里那铺满整张床的毛爷爷岂不是白赚了?
姜大师能破对方术法,肯定也能保他!
紫袍天师后悔方才没直接离开,而是要逞这个能。
不然,也不会这么惨!
“带着心阳跟季总他们离开!”姜愿掏出一张符,递给紫袍天师。
紫袍天师双手接过,跟拿着什么宝贝似地,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朝姜愿磕头,“谢大师,谢大师。”
此刻,他忘了自己也是个道士。
说罢,紫袍天师拿着姜愿给的符往原路返回。
这一路,畅通无阻。
他能感觉到面前有什么邪祟在,可似因手上这张符的原因,邪祟不敢靠近。
这张符竟这么强,比他师父留给他的符还强!
直到紫袍天师离开,姜愿才收回视线,落在眼前满头白发,又长着狐耳朵跟尾巴的狐妖身上。
那一双狐狸似的眼一挑,摄人心魂,只是它眼中布满怒意。
因为眼前这小丫头把人放走而生气!
“你放他走,那你……拿命来!”狐妖露出尖锐的牙齿,双手成爪,往前一跃朝姜愿袭去。
背后九条尾巴展开,伸长,一同扫向姜愿。
姜愿挑眉,手掐诀,一道金光泛起,弹开袭向她的尾巴。
狐妖的尾巴迅速收回,手指长出无数指甲,指甲犹如利刃地朝姜愿抓去。
姜愿掏出符,迅速贴在面前。
触碰到符时,狐妖的指甲碎成粉末,惨叫一声,连连后退。
狐妖看了眼受伤的手,又抬头,惊愕地看着眼前之人,只能见得那双漆黑如深渊般的眼。
狂风随着狐妖生气而呼啸,周围温度迅速下降,冷冽得好似入了寒冬。
狐妖睚眦欲裂,仰头吼了一声,“你找死!”
赫然,一道印记出现在姜愿的t恤上。
姜愿低头一看,恍然大悟。
刚刚她没看清紫袍天师的道袍上的印记是什么,现在她看清楚了。
原来是魂火。
难怪紫袍天师越想扑灭,火势越大。
魂火。
以人魂炼制出的火焰。
难灭。
哪怕用水浇,也浇不灭。
但也不是无解。
姜愿淡定地看着印记泛起光芒,青葱的手指轻轻一点,印记消散在面前。
“这件衣服要39.9,要是烧了,我又得重新买一件。”姜愿波澜不惊道。
哪怕看不到她脸,狐妖都能感觉出此刻的她一脸为难。
现在是这件衣服39.9的问题吗?
难道不是她能灭魂火更让人惊讶吗?
狐妖恼怒,大喝一声。
院子里的柱子仿佛被什么东西挤压着般,裂开,木屑四溅。
木雕的窗与门也都炸成了木屑,连地板也掀了起来。
姜愿淡定地瞥了眼,又掀起眼皮。
一看,狐妖已在不知不觉间出现在她面前,近在咫尺。
狐妖冷笑,眸子泛起笑意,手上的指甲又重新长了出来朝姜愿脸划去。
“锁!”姜愿开口,声音轻得犹如一片叶子轻轻落在湖面那般。
很轻,却布满威慑力。
刹那,无数魂锁从地面冒起,牢牢地锁住狐妖。
周围的动静戛然而止。
“你到底是什么人。”狐妖看着冷声问。
它挣扎不开这锁!
它虽因为仪长生而折损了道行,但它活了两百多年,这两百多年里它拼命修行,早把折损的道行修了回来,不可能会输给一介凡人才对!
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小丫头片子,就是修行估计也没修多久,怎么可能……
哪怕是个修道的天才,也不可能能轻松对付它。
“地府,阎王。”姜愿薄唇轻启,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