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找上你吗？”
姜妍打破沉默，声音冷冽，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只见她缓缓抬起手，将夹在指尖的香烟递到唇边，轻轻吸了一口，随后朱唇轻启，那缕青烟便悠悠地从她红唇中溢出，袅袅升腾在两人之间。
她双眸仿若寒星，直直盯向站在跟前的顾晴。
那目光犹如实质化的利刃，极具威慑力，让年纪尚轻、才满20岁的顾晴倍感压抑，胸口像被一块巨石死死抵住，呼吸都变得局促起来。
顾晴咽了口唾沫，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她昂起头，迎着姜妍的目光，重重地点了下头，大声回道：
“我知道！”
“不后悔？”
姜妍眉头轻挑，冷眸微微眯起，审视般地打量着顾晴，语气不轻不重，却似裹挟着冰碴，每个字都直直钻进顾晴耳中。
顾晴深吸一口气，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直视姜妍的眼睛，眼神中满是坚定，毫不犹豫地喊道：
“不后悔！”
姜妍双眸中透出的冷冽，顾晴虽然害怕，但却没有丝毫退缩，一双灵动的眸子里尽是坚毅。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唯有姜妍那纤纤玉指夹着的香烟，烟头火星闪烁，不时发出轻微的“呲呲”声。
姜妍细长的手指轻捻着香烟，深吸最后一口后，她手腕一翻，将还燃着火星的烟从唇间抽出，动作利落地按灭在一旁桌子上那个崭新得发亮的烟灰缸中。
“呲”的一声轻响，似是给这场凝重的对话按下了暂停键。
她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着顾晴走去，鞋跟叩击地面的声响在寂静房间里格外清晰。
待到近前，她微微低头，俯视着眼前这个身形略显娇小的女孩儿。
顾晴那一头利落的短发略显凌乱，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可那双眼眸，恰似暗夜星辰，熠熠生辉，满是挡不住的坚毅。
“你的家人我会帮你安排，缺的钱我也会帮你补上！”
姜妍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声音平稳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毫无起伏地说道。
顾晴脸上绽出一抹欣喜，那笑意从嘴角蔓延至眼底，眼眸中瞬间盈满了感激之色，仿若春日暖阳下波光粼粼的湖水。
紧接着，她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径直跪在姜妍跟前，身体前倾，额头重重叩在地上，连叩三下，每一下都磕得实心实意。
她嘴里高声喊道：“谢妍姐！”
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饱含着无尽的感恩与敬意，额头触碰地面之处，已泛起一片红晕。
姜妍并没有选择伸手去扶她，她双眸仿若寒潭，深不见底，冷冷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孩，薄唇轻启，一字一顿问道：
“你知道该怎么做？”
顾晴缓缓抬起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几缕狼狈地贴在脸颊，可那双眼，恰似燃着两簇决绝的火焰，一抹狠厉之色转瞬即逝，犹如暗夜流星划过。
她攥紧双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开口时字字掷地有声，仿若用尽全力从牙缝中挤出一般：
“妍姐放心！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那如果事情没成呢？”姜妍眉梢微微挑起，眼神愈发犀利，语调依旧平稳，却重若千钧，压得人喘不过气。
“不会牵连到任何人！”顾晴胸脯微微起伏，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浮起视死如归的表情，咬牙回应道。
姜妍神色稍缓，轻轻地点了两下头，眼中那抹原本如霜的冷冽褪去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过的赞赏。
她低头看向跟前这个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的女孩儿，朱唇轻动，声线柔和了几分，仿若春日破冰的溪流，轻声道：
“事成了，你回来之后直接跟着她就好。”
说着，她伸出手，葱白指尖指向一旁静静伫立的红螺
“明白！”顾晴又磕了一个头。
姜妍最后扫视了屋子一眼，便直接转身离开这里。
姜妍坐进车内后座，并未着急示意前排的红螺启动车子。
她靠在柔软椅背上，双眼微阖，眉头轻皱，像是在脑海中复盘着刚才与顾晴的对话，车内静谧得只剩她轻微的呼吸声。
良久，她打破沉默，对着后视镜中的红螺说道：“到时候派人去接应一下她！”
红螺点了点头，但脸上浮现出一抹疑虑，她微侧身子，眼神中满是不解与好奇，声音轻且小心翼翼，如同生怕惊扰到什么：
“老板，您是怕她失手？
姜妍轻撩发丝，缓缓摇了摇头，眼神透着看穿一切的笃定，语气斩钉截铁：
“她不会失手，阿才一定会死在她的手中！”
“之所以派你过去接应，是想让她活着回来。”
姜妍转过头，直视红螺双眼，继续道：
“事她能办成，但不一定能跑得掉，这丫头有股子拼劲，是块璞玉，我不想让她就这么死了，以后跟在你手下，你好好教教她！”
“明白了！”红螺认真地点点头道。
一周之后，江北一处高端的KtV 里，阿才右手左手各搂着一个妹子，一脸豪横地朝经理喊道：
“你不是说前天来了一个很漂亮的妹子么？还不让她过来？让我去请吗？”
经理一脸惶恐而又不得不挤出一个笑容，小心翼翼地对阿才说道：
“才爷您放心，小晴正在休息室里打扮，马上就能来服侍您了！”
“让她现在过来！还让我等她是吗！”阿才脸色涨红，显然是已经喝醉酒了。
“好好好，才爷您稍等，我这就去叫！”经理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连忙出去了。
阿才吐了一口唾沫，表情不屑，骂骂咧咧地说道：“还让老子等，真特么给你脸了……”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自己不心急，还能多活几分钟，这一着急就只能少活几分钟了。
当然，两者也没什么差别，反正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