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凌晨有一种说不出的寒冷,三蹦子上都是露水,摸一下冰的手凉。
不离身的白大褂换成了深蓝色的工作服,小楚和小胡还有高世承也都统一着装等待命令。
出发之前,老吕又再三叮嘱大家,“咱们的行动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如果超出这个时间就会引起安保的注意。”
“所以动作要快,手头要利索,如果半个小时之内无法搞定,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小楚不解的问道,“不就是除个虫子嘛,这有什么难的呢?还用上行动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呵呵。”
小胡也跟着说道,“这次不行就拉倒,毕竟咱也不是专业的,承包不了合情合理,吕总稍安勿躁。”
看似小胡是在安慰,实则就是在安慰,他以为是老吕太看重和政府合作的项目了,其实呢?却另有隐情。
很明显老吕并没有把实情告诉他们,这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也是对行动的一种保护,如果让其他人知道这次除虫的目的是什么,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紧张。
政府大楼上班的时间是九点,除虫公司的人7:30进行安全检查,检查完毕才能进到楼里干活,8:40准时收工,离开前继续接受安全检查,里里外外全部程序走一遍,真正行动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多一点。
在剧烈抖动的三蹦子上,孙富贵正抓紧时间复习张真人教他画的道符,记住每一笔每一画,保证准确无误的让它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太阳升起,朝阳刺眼,三蹦子冒着黑烟路过政府大院的侧门,两辆面包车已经停在那里,工人们正在搬运清洁除虫的工具,工作服跟孙富贵他们一模一样都是深蓝色。
小楚被三蹦子抖的说话都哆嗦,“那帮是呛行的么?来的这么早?”
小胡颤颤悠悠的,“咱们才是呛行的,快看人家带的工具多全面,多专业。”
三蹦子的后斗里除了兄弟几人,只有一个超大的吸尘器和几瓶杀虫剂,跟对面比起来确实有些寒酸,但是气势上却一点也不怂。
白处长的司机已经等候多时,见老吕他们来了便将临时出入证交到他们手上,然后小声说道,“白处交代了,越快越好。”
当然是越快越好了,老吕可不想拖延,毕竟时间越长越危险。
在白处长司机的引导下,兄弟几人顺利的完成安检,并很快来到沙书记的办公室,这时整层楼里都是安保人员。
高世承熟练的操作吸尘器吸尘,巨大的噪音在办公室里格外的刺耳。
老吕根据白处长提供的位置大概确认了谷老头留下的道符就在沙书记办公桌后面的墙上,可是墙面被两组大柜子挡住了。
刚费劲巴咧的将柜子移开,门口的安保人员就溜达进来了,看到老吕他们忙活的热闹,便好心提醒着,“动作轻点,别给领导的家具弄坏了。”
老吕乐呵呵的点头感谢,心想这狗日的要是随时都会进来,那任务还怎么进行下去?
这时一旁的孙富贵喷起了除虫剂,白色的烟雾和刺鼻的气味让安保哥们狼狈的退了出去。
老吕他们继续将沉重的柜子慢慢移动,直到后面能钻进去一个人,可是当孙富贵钻进去后发现墙上还贴着壁纸…
“卧槽,这怎么办?”孙富贵抠着墙上的壁纸,粘的还特么挺结实。
整面墙都贴着厚厚壁纸,根本就看不到道符的位置…
老吕在墙上摸了一把,“还好不是乳胶漆,拿家伙把壁纸刮下来。”
小楚和小胡有些懵逼,不是来做保洁除虫的吗?怎么还干起装修来了?但是孙富贵带头用钥匙顺着墙缝抠壁纸,他俩也不好问东问西,找到能用的家伙跟着一起干。
也许是壁纸贴的时间太长了,也可能是手法不对,每当孙富贵撕掉一块壁纸连带着墙皮一块往下掉…
如果这样搞下去,就算壁纸全揭下来,道符的痕迹也会跟着一起脱落…
正当老吕发愁的时候,高世承说道,“墙面撒点水就没那么多暴土了,还是让我来吧!”
虽然高世承腿有些瘸,但是手上却麻利的很,只见他先用刀片撬起边缘,然后用湿毛巾打湿壁纸,再用刀片慢慢刮除,不一会一块完整的壁纸就揭下来了,而且墙面平整光滑…
孙富贵这才想起来,高世承在跟他混之前,一直游走于各个工地讨生活,难怪手法会如此娴熟。
那面,老吕他们紧赶慢赶,争分夺秒…
这面,钱小里他们紧锣密鼓的开始工作…
韩春,唐曼琳还有李胖子,同时操作上百个账号在网络上掀起一股购房者的维权行动…
使用同一个网络的多个账号,但是显示的都是不同的城市Ip,韩春的网络技术让钱小里佩服的五体投地。
躺曼琳同时操作多个qq群,加入到群里的人都是贷款买烂尾楼的购房者,他们早就想找个组织共同维权,这次终于找到了…
李胖子不仅负责写文案,还准备了起诉书,免费帮购房者起诉皮带哥的地产公司…
钱小里现在就像个闲人,想帮忙又不知道帮什么,网络上维权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用他继续发帖搞热度,其他的东西又不会…
正闲的难受时,唐曼琳说道,“姐夫,给我倒点水呗。”
这要搁在平时啊,咱钱爷非得怒了不行,首先称呼就不对,在公司里只有钱总没有姐夫,其次竟然敢使唤咱钱爷?大胆!
“想喝什么啊?我买去!”钱小里一改往日的冷酷霸道总裁形象,甘愿当一个跑腿小弟…
“咖啡,可乐,豆浆…”
“好嘞”,钱小里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会议室,招呼来正在门口站岗的小保安…
就是之前把孙富贵挡在公司门外,做事不太机灵又刚正不阿的小保安。
钱小里拿出十块钱让他去买些喝的,顺便多开点发票。
小保安虽然看着不是很机灵实,但是实际上是个妥妥的大聪明,不仅很快买来了喝的,甚至连报销单都填好了。
董文洁看着报销单…“钱总,你买的什么水啊,花了一千多?”
“啊?一千多?”钱小里也有些懵逼,本想着多开个百八十的发票就行了,可谁知道小保安报销的单据中有一张超市小票,上面一瓶可乐三块,其他的是手写的奶茶,豆浆,还附带一张出租车的发票,金额一千块…
钱小里硬着头皮说道,“我是打车去买的。”
董文洁拿着出租车发票,“这上面的日期都不对,难道你上个礼拜就去买了?”
钱小里眼珠子一转,坚定的点点头…
这一下让董文洁哭笑不得,“钱总,公司是您的,钱也是您的,您见过有谁在自己家捞好处的么?”
钱小里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董文洁又说道,“对了,我给儿子们买了金饰,正好拿给你看看。”
那面,天上掉金子砸了咱钱爷的头。
这面,咱老孙“卧槽”声连绵不断…
壁纸刚揭下来就看到谷老头十八年前留下的道符痕迹,本以为巴掌那么大,可结果比浴缸小不了多少…
“卧槽,这特么是用指血画的?”孙富贵看着墙壁上若隐若现的红色道符…
“我割腕也画不了这么大啊,色批老道肯定是故意整我。”
孙富贵说的没错,墙上残留的道符印记就像山水画一样,别说用指血了,就算割腕喇脖子喷出来的血也不见得够用。
老吕可不管他的死活,“快点,时间来不及了。”
孙富贵死活不同意,“卧槽,你魔障了?”
老吕问道,“你特么干不干?”
孙富贵说道,“我特么不干。”
外面的安保哥们听见办公室里吵吵嚷嚷的,于是就扒头瞅瞅,老吕蹲在墙根喷药杀虫,孙富贵低头整理着吸尘器,一切正常所有人都在忙…
等安保哥们走后,老吕说道,“一会你留下画符,等天黑再接你走。”
孙富贵黑着脸,“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