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都在为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做着准备。
昱辰躲在某处狭窄的小巷中看着这一切,他压了压头上的黑袍,转身消失在原地,今年的新年可能跟他没有关系了吧。
……悠然居 府邸后院树林凉亭……
一黑袍男子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之中自顾自喝着茶水,悠闲自得的样子。
只是他总是将茶杯放到黑袍之下,仿佛黑袍之下还有很大的空间似的,如何都看不出他那半点儿样貌。
以貌美妇人从别处走来,看见凉亭之人眉头一皱又瞬间恢复,她漫步走来不急不缓,坐在那黑袍人面前。
对于妇人的行为黑袍人似乎有些惊讶,笑道:“怎的,看见我一个外人在你平时修行的地方出现,还这般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水,你就没有半点儿警惕?”
妇人闻言却是笑了笑,道:“警惕自然是有的,只是看阁下今日的目的似乎不是来与我悠然居为敌的。”
这么冷静吗?黑袍人有些惊讶,若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他问道:“你就不好奇我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吗?毕竟我只是四季境修为啊。”
妇人自是不会信对方只有四季境修为,能这般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哪里可能只有四季境?
妇人温和笑道:“不好奇,悠然居身处闹市又远离尘世,这些年以来都未曾发生过什么,防备差些是正常的。”
黑袍人啧啧称奇,“府主大人倒是个明晓事理,有自知之明。”
妇人却不理会对方言语中的讽刺之意,问道:“说吧,阁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难不成只是为了喝杯茶水?”
黑袍人笑道:“怎得府主大人比我一个少年人还沉不住气。”
他也不想多做纠缠,今天的事情可不少,不能在任何一个地方浪费太多时间,“既然府主大人如此直爽,那我便直说了。”
上一句还说她沉不住气,下一句就说是直爽,同样的意思,却有褒有贬。
“今日我前来是全府主大人弃暗投明的。”
妇人眼神微动,嘴角不由掀起,道:“哦?谁是暗,谁是明?阁下还是说清楚些吧,我这些年不与他们说哑谜了,脑子有些不灵光了。”
黑袍人闻言哑然失笑,“还要我说得再清楚些吗?你们悠然居又不是不知道幽兰城发生了什么,在我那里安插的眼线都快插到我跟前了,我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们有些提前准备罢了。”
妇人笑意盈盈,道:“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阁下呢,只是王家能给我些什么?让我们倒戈总得有些好处吧,哦,对了,我这人比较肤浅,只看眼前利益,所以别画饼,我想听些实际的。”
那黑袍人叹了口气,道:“你还真是我王家必须把握住的同盟呢,与我们的观念何其相似?只是可惜了,你闭世太久成不了真正的商人。”
“好吧,既然你想要些实际的,那我就先给你些实际的。首先你们悠然居作为城主府长老府邸,每月都有城主府下发的修行资源吧,我可以给出三倍。其次,若是最后咱们成功了,你依旧是幽兰城的长老,届时你们看上那块地方随你们挑,即便是那城主府我都可以让出来,当然这是赢了的前提,若是败了,那便是最后一个条件了。”
黑袍人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道:“若是败了,我可保证你们悠然居依旧有香火流传。”
他微微抬头,透过黑袍看向妇人,似是想透过黑袍看到妇人的表情似的,“如何?”
妇人听后有些意外,尤其是最后一个,像她们这样类似家族的势力,里面总有一些被视为将来希望的,这最后一个条件最为诱人。
只是她仍是面不改色道:“就这?我还以为什么呢?这第二条有什么好处吗?是那城主府的灵气更加浓郁还是满足虚荣?我这可是悠然居啊。”
黑袍人自知失言,与一个闭世的长老说什么虚荣却是有些说不过去了,他道:“既然府主大人不喜欢,那咱们换一个如何?这样吧,随你提,只要不太过分我都可以答应。”
妇人盯着对方,问道:“你说的话在那边管用吗?别到时候不认账。”
黑袍人闻言呵呵一笑,“我说话不管用?府主大可放心,若是有人敢忤逆我的命令,杀了便是,到时候谁挨着了你的眼,只要没什么价值,你想杀便杀了。”
果真是冷血啊,视人命如草芥。
不过成大事者在乎这些作甚?
妇人笑道:“这件事事关体大,还容我与府内其余话事人商议一番,如何?”
黑袍人闻言,站起身笑道:“自是没什么,这样,我明天一早再来拜访府主大人。”
妇人笑着点头,站起身来,道:“那我便不送了。”
黑袍人点了点头,下一刻便消失在原地,在他刚刚站着的地方,那块青石台阶上留下一双不浅的脚印。
未使用灵力,仅凭肉身便如此,若是使用了灵力该是什么样子?反正不可能只是四季境修士。
妇人四下感知一番确定没有什么异常,才慢悠悠泡了一壶茶水,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倒了一杯放在对方。
她慢悠悠喝着茶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刷!
忽地一黑袍人出现在她面前,自顾自喝了口茶水,道:“心动了?”
声音是一个富有磁性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妇人没有抬头,摇晃着手中的茶杯,看着杯中的茶叶渣起起伏伏,道:“确实令人心动。”
黑袍人冷笑一声,“就怕到时候你真的跟他走到最后,没有了利用价值,才发现这里竟是处断头台。”
妇人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对方,想要看看对方的眼睛,里面到底是如何的深不见底,只是有那可恶的黑袍遮掩。
“我还没那么傻,对方越是如此轻易许诺,就越是信不了分毫。”
黑袍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声音依旧冷淡,“看来还不是很蠢。”
妇人闻言心中不免有些恼火,这人是怎么回事?这般狂傲,就不怕我一气之下直接倒戈过去,将他泄露?明明上次还不是这样的性子。
黑袍人将茶水一饮而尽,将一片茶叶吐到茶杯中,道:“这就受不了了?就这点心境还修什么道?直接找个男人嫁了算了,白瞎了这么多年的修行。”
“哦,对了,事先提醒一下,倒戈的话我暂时不会对你出手。嗯,只是暂时。”
妇人闻言更是恼火一双眸子都似要喷出火来一般。
黑袍人继续道:“今日我来只有一个问题,你想好没。”
“还没,能不能再给我些时间?”妇人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好在这些年来心境上的修行还是有的,不至于被对方三言两语搞得头脑发热。
“再给你些时间?”黑袍人冷哼一声,直接站起身来,道:“给你时间去权衡利弊,去通风报信?然后约一个时间将我抓起来?抱歉,我没时间陪你们过家家,战场上见吧,到时候你有的是机会杀了我,报今天的羞辱之仇。”
说罢他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直截了当转身就走,瞬间消失在原地。
妇人眼角抽了抽,心中的怒过终是遏制不住,今日这人是吃了枪药不成?怎么如此蛮不讲理!
既如此,那便别怪我了,只是你自己自找的!
妇人眼中杀气凝聚,怨毒之色转瞬即逝,一瞬间的事情,总有人可以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