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眠觉得自己这一百年沉浸下来的好脾气都快没了,她快控制不住自己要尖叫了!
两个人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跟小学生吵架一样。
江见眠失去耐心:“我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匀策帷幕下的鼻尖微动,他嗅了嗅,那股灵魂里的狐狸儿不会错,就和紫云的一样,是少有的香味。
匀策声音沙哑,执着的说:“你身上有狐臭味。”
江见眠闻言,站在门口狐疑的闻了一下自己,动物园的狐狸是有味儿,但她身上只有淡淡的花香,她面色垮了些,“真的假的?”
然后又想到天底下狐狸那么多,万灵阁里多的是。
他去闻鼻子是不是要废掉,但她在狐狸堆里摸爬打滚那么多年,也没闻到什么狐臭。
死直男,怪不得追不到神仙姐姐,还被囚禁。
她同情的看着匀策,然后说:“你长这么丑,神仙姐姐喜欢你才怪!”
匀策像是被踩着尾巴,虎脸一垮,嘶哑着说,“老子不喜欢她!老子只想杀了她报仇!”
江见眠猛的打开帽帷外的轻纱,钻进去看匀策虎一样的糙脸。
仔细端详了一眼,便被匀策猛的踉跄后退吓了一下,还好链子够长,不然她要从三楼掉下去。
旁边的人不忍直视的啧了一声,绕道过去,毕竟方才江见眠的举动过于大胆。
一道白色身影站在走廊尽头,停顿片刻,然后离去。
她把门打开,快速走了进去,她和匀策在门口都拦道了,匀策体型大,与这门刚好契合,再小点,她都觉得要赔钱了。
她生气的准备往床上一跃,准备和柔软的床铺来个亲密接触,却被身后链子猛的拉住,她生气了,怒吼道:
“要是我真是你认为的那个人,本小姐早把你再杀一次了!”
匀策闻言,取下帷帽,然后坐了下来,黑色的瞳眸转了转,好似在思考,他难得平静,“也许。”
因为他知道他现在非常弱。
他只是想知道既然把他当做邪兽,又囚禁千年,明明魂血破了,那个人为什么又要救他。
江见眠猛的把坐在凳子上的匀策往前一扯,把他喝水的动作打断,茶水扑了他一脸,满脸戾气的看着她,江见眠连忙顺毛。
“打住,生气胡须会掉!”
匀策转红的眸子变黑,不解的看着江见眠,只听她又问道:“照你说,你死了,然后你的仇家复活了你,你又去寻仇……”
江见眠猛的坐起来,“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嘛?”
匀策瞳眸微愣,然后眼里闪过怒意,拳头砸在桌面上,江见眠只见桌子瞬间变成灰烬,凤眸和虎眸大眼瞪小眼。
江见眠眼眸鄙视:“你自己赔!”
说道这个,匀策面色缓和了些,像是逮到把柄,他冷哼一声,“你那小娘子帮你付了那么多钱,”言语微顿,他侧眸看过去,一字一句冷声道,“难道不够赔么?”
“你牛!”
见江见眠面色黑沉,他心情好了些,周身煞气消散了点,他才耐着性子和江见眠说,“你随我进传承之地,见到了她,我只想问她一个问题,问完我就放你离开。”
江见眠看着难得平和的匀策,和百年前那个暴戾的虎拳王简直判若两人,她靠在床上,没好气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再次获得传承?”
匀策像是抓到了关键词,虎脑灵光乍现,“我就说你是她,承认了吧。”
江见眠也不在乎马甲掉不掉了,懒得和他像小学生一样吵架,然后问:“这次传承之地是因为你复活跑出来才开的?”
匀策点点头,又摇头,眼里闪过迷茫,“也许,我被困了上百年,居然醒来后打开传承大门就直接出来了,然后传承之地也因为你身死,散落的紫云修为又回到了传承之地,重新开启。”
江见眠面上闪过疑惑,放在脑后的手伸了出来,她不解道:“那神体呢?”
匀策蹙眉不耐的开口:“什么神体?”
江见眠真想骂他一句猪脑子,“你就没看到一个潭水,在里面找找吗?”
匀策看到了江见眠眼里的无语,用力捶了一下链子,快速反驳:“老子把传承之地都翻了个底朝天,连蚂蚁都没放过,也没见到你说的神体!”
链子震动,震的手腕发痛,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白虎,真是一点没变。
江见眠捂着手腕痛呼一声,连忙说:“那神体都没有,我怎么见她,她把神体都给我了。”
闻言,匀策面上闪过一丝失落,他低头思索着,然后似想到什么,他眼里豁然开朗,沉声命令道:“你只管进去,神体我来解决!”
江见眠闻言“哦”了一声,说了许久口干舌燥的,她坐起身,然后抬起手腕,指了指手上的链子,一脸愤然,“解了,不然我死也不进去!”
匀策漠然的看着她,如同看一个诈骗犯。
江见眠软下声音,妥协道:“你都说了能闻到我身上味道,我逃天涯海角你都能抓到我,对不,我绝对不会跑,传承一开,我第一个冲进去好吧,你这样我怎么睡觉啊?”
见匀策有一瞬的松动,然后又坚定起来,她耍赖,眼里闪过戏谑,“我这人不挑食,你要是想和我睡,也不是不可以,传出去,就是怕你的紫云姐姐……”
匀策面上一黑,然后捶断铁链,低吼道:“你再说我和那狐狸的谣言,我就把你直接捆起来!”
重新获得自由,江见眠站起身看着发红的手腕,在心里叹息,然后心想这得多久才能恢复啊,必须好酒来一壶。
她站起身,冲匀策说:“我要喝酒,你喝不喝?”
匀策巨大的身躯坐在矮小的凳子上,显得有些局促,可他冷哼一声,似不把她放在眼里,闭眸养神起来。
江见眠懒得理他,心情愉快的下楼买酒了。
“你们这里什么酒最好?”
小二在柜台打瞌睡,听见声音猛然惊醒。
看见来人,他忙笑嘻嘻的说:“客官,我们这里清风醉最好喝,您要几坛,小的叫人给您送上去。”
江见眠有些狐疑的看着他,态度这么好,“多少钱?我可是个穷鬼。”
小二连忙摆手,一脸和善,“姑娘说笑了,这几日您的消费全免费!”
小二心里乐哉,他这个月的业绩抵得上一年的,多亏了这位姑娘。
江见眠知道是因为那颗灵石,她面色冷了些,然后放了两锭银子在桌上。
“不用,那是我借她的,其他另算,这里能买多少清风醉,都给我送上去。”
小二摸不着头脑的应下,怎么还有人有好处不拿呢?
面露为难,“姑娘,就够一坛,要不您自己顺手拿上去?”
闻言,江见眠心里骂了一句奸商,肉疼了好一会儿,叹息着接过。
然后转身上楼,和二楼白色衣衫的人对视上,她不知道她看了多久,拎着酒走过去。
平淡的说:“姑娘如何称呼,日后我会把房钱还你。”
林青时眼眸微垂,落在她手里的酒坛上,抬眸间眼眸漆黑冷漠,“时今。”
江见眠手心微动,掌心出现一张写好的纸张,她递过去:“这是欠条,我有钱了会还你。”
林青时薄唇微张,正欲说什么,可对方却不给她机会,转身就走了,她沉沉的看着那个红色背影上了三楼。
她看着手里的纸张,视线落在右下角的落款上。
“雨轻。”
而后忽然想到什么,林青时垂着眸子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