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属实冷得厉害,可抱着林青时她就不冷了。
江见眠心里被林青时的话语说了羞了一下,她后面又说:“愿我如星你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她改了词,她怎会不知,女子之间烂漫的情话很少,她不想用世俗的眼光看待她们,不是非要其中一人为男儿身份。
少女若为花,花叶相随,何必摘了枝叶迎合别人。
所以,星月相伴,并非有指摘身份的意味。
只是她想让她做月亮,如此而已。
江见眠猛然发觉,那个总是病娇吃醋的林青时变了些,好温柔,是不是魔气也散了呢。
“并没有,我的心魔还在。”林青时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身后是陈鸢,风钦说他要浪迹天涯,寻求属于自己的道,提前就走了,若不是他还偷了尸体,她倒以为真是。
但她也好奇,风钦能寻得办法复活苏寻么。
总之问谙阁的事,大约快好完善了,甚至不需要苏音的出现,但隐隐觉得忘了什么事。
江见眠拍了一下脑门,“遭了!”
江见眠脚步加快了些,林青时跟着她,却撞见一张黑气缭绕的脸。
卡在柜门之间,江见眠觉得她似乎要碎了。
讪讪笑了一下,“师姐,我这就把你放出来。”
白璃耍起性子,“起开,我忽然想死一会儿了。”
她们当时只顾着迷惑苏臻了,哪知这柜子还有阵法在。
林青时指尖灵力闪过,柜子的阵法便破了。
陈鸢抱着手笑,“这你师姐,我以为哪儿来的女鬼呢。”
江见眠默默退开一步,揽着林青时,避免误伤。
陈鸢脑袋上贴着一双鞋,面色不虞,“谁管管?啊?”
小孩儿长大了,得自己管自己的事。
白璃一脚踢开柜门,光着一只脚往前跳了一下,从陈鸢头上拿下鞋子,慢条斯理的穿上,“下不为例。”
而后在陈鸢发怒之前,她溜了。
陈鸢转头去看江见眠,她变成狐狸靠在林青时怀里,眯着眼被撸得很舒服。
“我走了。”陈鸢莫名有些委屈,她想师姐了,“我要去一趟沐灵宗,去魔界的事,去之前跟我说。”
林青时摸着江见眠的赤色狐毛,抬眸去看她,“不想去就不去。”
陈鸢脚步微顿,“总有一天要面对的不是么?”
她躲了五十年,就是怕见到毫无生气的师姐,在封闭自己也想和那该死的魔界一同毁灭,毕竟她的师姐死在那儿啊。
虽然师姐不去魔界,她也会因为重伤死去,可她总觉得魔界间接害死了她的师姐。
她其实也好奇和希望风钦能成功。
这样她也有了希望。
可是,她好难过,如果可以她想就这样睡一辈子。
走至一半她回头去看一人一狐,“墨天的尸身可还在?”
林青时眼眸微暗,可能么,“魂飞魄散了,永世不得超生。”
陈鸢眼里露出一点满意之色,她摸着下巴嘀咕了一句,“我还想鞭尸呢,可惜了。”
江见眠骤然抬起头,眯着眼,后背发凉,所以这才是魔,随心所欲,睚眦必报。
她的青时才不是什么魔呢。
回到客栈,白璃通过手腕的红带,踟蹰着,想和白琳诉苦,这是师父师娘在她们成亲之日送的礼物。
比江见眠和林青时的银丝还厉害,据说是合欢宗某一至高的宝物。
可以通灵对话。
她被苏臻用阵法抓住的时候,她故意屏蔽了红带,白琳还不知道,其实单方面的传送,是她为主导,白琳有危险,她便会立马出现。
白琳很好骗的,她好想她啊。
“阿琳。”白璃声音闷了些。
白琳自然听出来了,她刚练完剑,练至关键时刻,这本剑谱需完整练会不能有任何差池,所以她才没有跟着白璃去。
也不许她去,她怕她有意外,但红带一点异常都没有,她反而不安。
白璃向来不安分,她是知道的,她喝了一口水,气息还有些不稳,声音异常黏而绵长,带着少女退却的成熟低沉,“师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白璃愣了一下,白琳的声音格外好听,传到耳朵里酥酥麻麻的,她却呆呆的问:“什么事?”
白琳声音情绪落了几分,“无事,你方才要和我说什么?”
白璃啊了几声,要说什么,她也忘了,想了一下,她才喋喋不休起来。
“我就觉得那林青时对师妹有问题,她或许早就知道黑莲封闭,带了师妹来,就是为了唤醒黑莲,让黑莲回去,哼哼,方才明明可以直接用灵力和苏臻对抗,抢了魔莲,却用迂回战术,不对劲呐。”
“而且,从一开始进入小镇,她其实就有预谋,她分明知道苏臻的结界,还耍着我玩,和那狼妖联合了。”
“她最厉害唯一的地方,就是利用人心,让师妹围着她团团转,还哄得那黑莲乖乖去了魔界,这样她就好获得并蒂莲的拥护。”
白璃被关的地方,敞开一点缝,便足以看到底下发生的一切。
白琳听她说了个大概,最后悠长的说:“阿璃,你没有资格去评判。”
白璃张了张口,莫名心绪低落了一下,“你为什么这么说我?”
白琳很诚实的说:“不是么,你操心师妹的事,不如想想自己忘了什么。”
“我只是担心……”
“你何时能断了慈母心怀。”白琳叹息着打断她。
白璃一下子委屈涌上心头,她被关在那黑漆漆的柜子里她不害怕,也没哭,她更怕被白琳知道,她陷入险境。
“你不可以这么说我。”声音带了很强的鼻音。
白琳声音哽了一下,她知道白璃伤心了,她换了语气,有些无奈,缓声道:“你把这些告诉眠眠,看她怎么评判,你不要太过于担心她,她不是白瑶,阿璃,你本末倒置了。”
白璃顿住,她把江见眠当成白瑶了么。
可她们都是师妹,换了谁,她都会担心的,各有各的操心,都让人难受。
“知道了。”白璃叹了一口气,可始终想不起来忘了什么,最后还是白琳提醒,“你自己的生辰忘了吗。”
白璃这才想起,可还有三日,她没有过生辰的习惯,是和白琳成亲后,因为她陪她过,她才想起的。
“我不过了。”白璃还是有点担心江见眠。
白琳声音带了一丝不容置疑,白璃知道她生气了,“那就别回来了。”
白璃诶了好几声,红带的联系断了。
她气恼得发怒,然后被浪潮般袭来的沮丧覆盖,她好像把事情搞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