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向来是个不好的词。
可江见眠说出口的时候，好像更像两个人之间的情趣似的。
白璃望着那客栈门口的孤单人影，莫名觉得白琳是不是说的对。
后面白琳还是没忍住又和她说了几句，她说她总是习惯了当大师姐。
可她能不能只当她一个人的师姐。
白璃一下子愣住了，心里发涩的同时，白琳的影子也驱散不去。
白璃想想，她该退了，这修仙世界，终归还是她和白琳两个人过才舒坦，她确实担心白瑶，也担心江见眠。
主要两人都不省心！
眼里多了几分坦然，“若是她一开始不是寻你，而是来寻苏音，即便不挑明她们之间的身份，可在看到你以后，难道没有一瞬是知道陈鸢和你相熟的么？”
江见眠回道：“她应当知道吧。”
白璃又说：“她一开始就知道苏臻的结界范围，也知道苏平的不对劲。”
江见眠学她之前踢着石子，石子落到小溪里，溅出一点水花，然后被落到溪流底。
任凭她怎么看，也分不清她踢出去的石子和其他的有什么区别。
应是随波逐流而去。
“师姐，你想太多了。”江见眠低着头看溪水，“可我脑子想多了就累。”
“也许像你说的，她一开始找的是苏音，目的是带回陈鸢，其实这些我都不知道，所以她利用我，还骗了我的心，两全其美。”
“可你有没有想过，是我主动跟着她去的。”
白璃嘀咕了一句：“这就是你和白瑶一样的地方。”
人都在魔界了，还叭叭跑去，魔界的人又那么好看吗。
改明她都想去看看，瞻仰一下。
白璃说这么多，其实道理也不成立，因为水到渠成，她们任谁在这问谙阁的事件里，都是随波逐流的一颗石子。
说利用谁，其实也说不明白，还不如说苏音才是最大获益者呢。
她只是想敲打她：“她很狠的，你可知墨天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
“被她穿了心脏，锁魔钉挂胸膛扣挂在魔界封印口，硬生生成了封印的祭品，这还不说，那厉峥更是，被她杀了之后，他夺舍他儿子，没想到竟是魂飞魄散，她所经之处都被鲜血浇灌，铺成血路，直达魔界口。”
“可这还不足，林家当年那事，那些名门正派，吵着不是除魔卫道么？陈祁和苏臻相遇，你以为是巧合？”
江见眠忽然认真起来，“什么意思？”
白璃面色沉了一下：“苏臻到沐灵宗，是林青时引过去的。”
当时，林青时去了沐灵宗，听闻苏臻跟着她也去了，后来的事，就是苏臻哄骗陈祁了。
白璃皱着眉：“所以，整个云天大陆才害怕她。”
“苏臻为什么要跟着她？”
白璃卡了一下，说不出来，打了个哈哈，“大家都这么说。”
江见眠眯了眯眼，大家都这么说，这句话，如同新世纪杀人的利刃。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白璃其实也不想揣测一个人，恶意诋毁一个人，她只是怕，她叹了一口气，“她是什么人，我也只相处了这几天。”
但她杀人的手段太残忍了，且这些年她行事乖张，还动不动就发怒，这也是事实。
上天入地，态度又差，脾气又臭，冷冰冰的。
江见眠听着她说前面那些，心里揪得慌，这还不是因为她看见墨天杀了她么。
她当时一定很痛苦，入魔和仙缘是相抵触的，她看过剧情介绍，反正和灵魂撕裂没两样。
那感觉她有幸体验过一次，都怪苏瑾。
可也多亏了苏瑾，她的心魔还能控制。
不然她可还有理智存在？
白璃总结了一句，“所以，你把握不住她的。”
江见眠抬眸，看见夜风吹起了林青时的衣袂，青丝微乱，清冷的容貌多了一丝冷寂，她好似不属于人间。
她分明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可江见眠想，那她把她拉进自己的世界不就好了。
她勾唇笑着，声音轻淡，“我好把握不就行了。”
白璃微怔，反应过来后，她啧了一声，“没出息，你不是要做上面那个的吗？”
江见眠坚定的说：“我是大猛1！”
白璃没听懂，蹙眉问：“啥意思。”
江见眠眼里闪过笑意，古灵精怪的，“师姐，你好好做你的大母0吧。”
？白璃：“你才大母牛。”
江见眠乐了一下，不想和她继续掰扯，就朝林青时的方向，往前走。
白璃趁机问：“你利用她什么了？”
江见眠说：“纵容！”
白璃看见她转手腕的动作瞬间明白了。
呵，小道侣之间的事，她又不是不知道。
“少和我得意，呐，以后要是她回了魔界，或者又走了运，利用你消除了心魔，飞升后把你丢在人间，看你怎么办！”白璃摇着头说，颇有种预示未来的感觉。
江见眠想，她为了她宁可不飞升，这才是她担忧的。
白璃这么说，她总觉得是不是反向在告诉她林青时有多爱她呢。
明明都说魔冷血，不懂情爱，可她分明可以利用她，何必和她一起在苏臻的阵法里，用那迂回战术。
她可以直接强取豪夺，毕竟师姐说了，她杀墨天和厉峥的时候残忍又嗜血。
那是该杀，不是么。
可她还不是陪她一起演戏，最后其实皆大欢喜，她们不费吹灰之力，甚至一分钱也没花，还打点了一切。
心魔散了，她还是从前那个林青时。
可即便有心魔，她不就是对她性子那啥，急了点嘛。
她说了等会儿会告诉她滴，误会解开了就是，又不是像以前一样，有个顾予珩拦着。
“可不是说江家对她不好吗？”
“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
江见眠气了想笑，又是大家，哈哈道：“师姐啊，你少听他们的谣言，江家对她还算可以啊，你怎么没点主见。”
好到什么地步，供她修行，供她吃住，唯一不好的就是，她想让她暖床，她一开始不肯。
有点小傲娇而已。
说着，她就有点伤感了，她想便宜爹娘了，这一世没了顾予珩，怎么江家还是逃不出命运。
只是她不知，她的便宜爹娘，正在极海某时间裂缝里过得异常快活。
甚至忘了还有她这个女儿。
白璃想了一下，她家里多半白琳做主，她就管管师弟师妹。
“你说话怎么和你白琳师姐好像。”
“有么？那我猜猜，她会说什么。”
“猜到我给你和林青时洗一个月袜子。”
“你说的哦。”
“我说的。”
江见眠伸出一根食指，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咳了一声，挑着眉梢，斜睨了她一眼，“你跟大家过去吧。”
白璃愣了一下，她学的好像。
“记得洗袜子，”江见眠满意一笑，眉飞色舞的，“过几日你生辰，给你放一天假。”
两人说着其实已经到了林青时面前。
江见眠小跑过去，捏住林青时的手，暖声道：“久等了吧。”
林青时眉梢微扬，“不久。”
江见眠心想，这是心魔又出来了。
“我先上还是你先上？”江见眠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