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落了地,便触了底,林青时感受到身上的柔软,莫名心跳快了些,很不受控。
她被吻了,浅尝辄止的一个吻。
“你!”
嘴唇刚分离那一下,她觉得唇间烫得可怕。
“生辰快乐。”狐妖的声音像蛊惑一般,她又忘了推开她。
她闭上眼睛,想赶快结束这个梦。
好在也很快退了出去,不过那狐妖幽怨的眼神让她很心烦意乱。
“明日,莫要来了。”她耳根很红,却强装镇定,故意冷着脸说这句话。
狐妖没说话,也可能说了什么,但她听不见也看不到了。
梦已经醒了,她睁开眼,告诉自己只是梦而已。
可她做这个梦做了很久了,次次都不一样,但那狐妖的脸即便看见了,在醒来似乎又记不得了。
很朦胧的感觉,但轮廓又很熟悉,她记了个大概,若是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应当能一眼认出。
林青时耳朵还很烫,她摸了摸耳垂,坐了起来,把窗户打开了一点。
月色蠢蠢欲动,在她开窗一瞬,钻了进来,她看见了一颗星辰,很闪亮,不是最耀眼的一颗,但是她就那么一眼望到了……
月光不凉薄,恰逢其时的温润,洒满整个离间坊。
而,此时的仙界。
江见眠躺在仙阁中间的亭台之上,周围的幔纱被风吹起,楼阁四宇,都被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像入了春的山涧。
她伸了个懒腰,莫名打了个喷嚏,嘀咕了一句,“莫非有人骂我,莫非有人想我了。”
因为耳朵也很烫。
看了周围一眼,还有些朦胧,刚醒,还没从梦里反应过来。
嘿嘿,十六岁生辰,她赶得上的。
只是那个梦,真是梦么,江见眠想起幻媚,说不定,还有作用……
那她这个生辰礼,不算亏。也很恰到好处。
她这十六年其实悄悄在人间和仙界往返,把时间在加快与缓慢之间来回流转,像疯了一样。
但,是时候多留点时间回到人间了。
她起身,衣衫飘袂,散了云雾,属于她的寝阁星辰也在一瞬间灭了下去。
刚好在人间,苏瑾身处合欢宗不远的一处小镇,但她们要出发回到离间坊了,这里也算是苏家的故乡。
江见眠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墨笙。
她拍了拍站在一处柳荫下的墨笙,对方只是望着远去的马车。
“怎么样,有聊过天么?”
“聊过,但……”
“不理想。”江见眠一猜一个准。
“她让我滚!”墨笙冷着脸说这句话,很难受又很危险的样子。
墨笙回想了一下,前几日,苏瑾办了一个生辰宴,宴请了不少人,她混了进去。
苏瑾不管在魔界还是人间,她的性格还有魅力,都足以在人群中游刃有余。
当然,这一世,也如此。
她的生辰宴,她赚足了目光,墨笙藏在人群里看她,墨金的眸子回缩,不安和烦躁的时候会变成一条竖线。
趁苏瑾中途休息的时候回了自己的房间,墨笙跟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原身还有蛇的灵敏和警惕。
苏瑾一下就感受到了有人跟随她进了屋子。
“出来!”苏瑾回身坐到了椅子上,很迅速,她不习惯把背身对着陌生人。
墨笙眉眼压低了一点点,她也没想过隐藏气息,大方的走了进去。
只是苏瑾坐下的时候,露出的一点玉足,还有小腿肌肤,让她蹙了眉。
做了凡人,还这么不知保守,她到底还是苏瑾,一颦一笑,连穿衣打扮,都在引诱一个人的心脏。
可苏瑾又很知分寸,半露不露,半是风韵,半是纯洁,很让人流连的气质。
墨笙总觉得,是个人都会被她吸引。
江见眠说,半露的欲望,才会引人遐想。
那么苏瑾呢,是不是也是这样,她又在和谁倾诉自己的欲言又止。
墨笙无端心头烦躁,便压着情绪的说,“你平时也这么穿么?”
苏瑾不解,毕竟这个人很陌生。
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已经算保守了,这个镇子民风又不保守,女子成年,及笄露脖颈,锁骨,都是很正常的,一点玉足又如何。
反倒是对面这个黑衣女子,看起来一丝不苟,那黑金色的眸子直直望着她时,苏瑾愣了一下。
她不收,反露出更多的肌肤,小腿笔直匀称,这里没有男人,她们都是女子怕什么。
是啊,她怕什么……
苏瑾眼里含笑,一双媚眼迷人又自知,她故意的,“我没有邀请过你。”
看起来还是个妖修。
“是。”墨笙回道,视线还看着她的腿。
“你可是合欢宗的妖修?”
这里离合欢宗最近了,她眼眸又不正常,看起来应该是的。
墨笙抬眼看向她说,“不是,你猜不到的。”
“那你尾随我有什么目的?难不成就因为就觉得我穿得……太暴露?”
她就喜欢这么穿,天生就这样,如何,现在又不是以往那么保守了,莫名奇妙,在十六岁这天来个指手画脚的女人。
“算了,都不是。”墨笙忽然觉得自己会不会过于冒昧,但在想要退缩的时候,看见苏瑾眼底一闪而过的金色,她沉默不语了。
“你猜不到的。”她又说。
苏瑾觉得这人在勾引自己,探究她。
“我也没想猜,既无事,那便……”她最后一个字含了一点冷气,在媚而冷的眉梢上轻飘飘从嘴里吐出来,“滚。”
……
江见眠止不住想象了一下,苏瑾说滚的时候的模样,但她感受不到那种冷。
可墨笙有些微暗的眼眸告诉她,苏瑾好绝情啊。
不过谁叫你之前虐过人家。
“没事,还有希望,你慢慢来。”
墨笙很轻的说了一句,“顺其自然。”
但眉梢没有放低,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墨笙,她似乎又胜券在握的模样。
“话说,你之前有对苏瑾说过这么重的话吗?”
“没有。”
“你说过最重的话是什么?”
墨笙沉默了一点,她说过最重的话么,莫过于一句,“我们就这样,不必交心,不必用心。”
不重,可很能推走一个人的心。
因为交心和用心的前提是,她得有。
“你让她等太久了。”江见眠总结了一句,“你得死皮赖脸追上去。”
抛弃你高高在上的面子和不值钱的冷傲。
墨笙板着一张脸,“我不会。”
“那你等她走吧,”江见眠不耐的说,看了一眼远处,“让她远离你。”
只是看了一眼远处就收不回来了。
远处小桥流水,苏家远去的马车停在城门口,一旁一白衣轻衫站在马车下,隔着距离望着她。
她看懂了她的口型,带着微微恼怒的面容,“狐妖……”
墨笙也看见了,她转头看江见眠,莫名来了一句,“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