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由朝廷出面帮助修补房舍,分发些粮食,好令大家一同渡过眼前难关。
至于杨廷,跪了三日之后,直接晕厥,钟宁顺道参了他一本,说他治理不善,导致灾情严重,百姓流离失所,伤亡惨重。
杨廷在朝中亦有人脉,雍帝在接到钟宁的上奏之后,专程在朝会上提及,朝臣对于钟宁擅自干涉西岩城的政务极为不满。
最后还是雍帝言明,此三城皆在改革之列,本就归昭华公主管辖。
而后雍帝将受灾的西宁城、定远城以及西岩城关于救灾之事的折子当庭念出,一群质疑钟宁的朝官们顿时闭上了嘴巴。
原因无他。
因为三城同时受灾,西宁城在二皇子与昭华公主的治理下受灾最小,几乎没有伤亡,更不需要朝廷援助。
就连定远城,因为顾明哲赈灾及时,伤亡极小。
唯独一个西岩城,真可谓是伤亡惨重,损失众多。
同样的灾情,处理结果完全不同,这只能说明那个杨廷确实没有做过一个父母官应做的工作。
雍帝最终拍了板,昭华公主如今身在西岩,全面统筹灾情后续之事,又着重清查崇敬修被诬陷一事。
钟宁曾在崇敬修身边安插了两个暗卫,那两个暗卫事后不知所向,应当是被人所灭口。
但这两个暗卫的突然失踪,也正好说明了确实有人在设计崇敬修,不然为何要抢先将他身边的人给直接灭口?
钟宁到达西岩之后,专程趁夜着重关照了一番设计崇敬修的那位西岩城郑氏家主。
随后发现,这位郑家主府上居然还坐镇着一位六品武者,如此倒也能理解,为什么那两个暗卫会悄无声息地死去,而且尸体不知所踪。
暗卫虽然武功高强,可比起有品级的武者,还是小巫见大巫。
钟宁也不跟他废话,当着郑家主的面亲手掐死了那位武者,这才吓得那位郑氏家主跪在地上,不断讨饶!
“如你所说,本宫没有证据,但本宫知道崇大人是在你府上遭受的算计......”钟宁坐在高台之上,目光冰冷地望着那位郑家主。
顺便说一下,这位郑家主,名叫郑霖!
“本宫也不打算找证据,既是在你府上被算计,那便算整个郑府的罪责,本宫就是灭了郑府,你又待如何?”
郑家主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扬起脸目露恳求:
“殿下,殿下你不能这样,你可还记得,我郑家幼子,也是殿下派人所救........”
钟宁眸光一凛,这才想起当初在南风馆救人之时,确实曾经救下两个孩子,这其中一个,便是郑家之子。
可那又如何?
钟宁目光清冷,比之雪山之巅,手指轻轻敲打在桌案之上,一下又一下,让郑家主心情越发沉重。
“要么,你告诉本宫真相,本宫视情况可放你郑家一马,要么,你就代表整个郑家,用你这条命,给本宫一个交待!”
郑家主听罢,顿时一个激灵。
可他又想到,自己背后之人若曝出,那便不只是要他一条命,而是要他郑家满门的命。
昭华公主好歹只要他一条命,就是看在曾经她救过郑家小儿的份上,她也会放过整个郑家。
女子到底要感性一些,不会杀他全家。
世家与公主,他自然要站在世家这边。
毕竟世家才是真的狠!
想到这里,郑家主挺直了身子,大义凛然道:“公主殿下若想动郑某动用私刑,郑某无可奈何,愿赔一命给公主殿下一个交代。
说罢,便直接要往柱子上撞,钟宁单手凝爪,直接将人给隔空扯了回来,郑家主本以为接下来自己会血洒当场,可没想到只是跌了一个狗吃屎。
钟宁低下头来,对着茫然无措的郑家主低声道:“你以为,你自杀本宫便会放过整个郑家吗?”
郑家主蓦然抬头,却被钟宁眸子中的冷意给吓得连连后退。
“你可知,清河崔氏是如何被灭的么?”钟宁勾了勾唇,一双瑞凤眼凌厉至极,仿佛要将对面之人寸寸砍断。
郑家主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眼中尽是骇然之色,清河崔氏,清河崔氏千年世家,却被人一夜灭门。
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众说纷纭。
可如今方知,竟是昭华公主亲自下的手!
想到这里,郑家主的额头之上瞬间布满汗滴,如果昭华公主当真如此狠厉,那岂不是说,他又选错了?
郑家主的眼睛咕噜噜地转动,随即直接跪在地上,嚎哭道:“殿下,草民有罪,草民有罪.....”
“是临安宁氏,宁家主亲自来信,与在下进行交换,只要在下能想办法赶走崇敬修,破坏改革,他便将他在西宁城的生意全都交给我们郑家来合作......”
“他还说,只要能做好这件事,他们宁氏旁支庶女,便可下嫁到我们郑家,与我郑家联姻......”
“就连我儿子三年后要参加科举,也能走宁大人的门路,得到宁大人的指点.......”
“我们不想伤害崇大人,可是他非要推行什么改革,还要丈量土地,清查人口,这不仅是要砸了世家的饭碗,同样也砸我们吃饭的碗.......”
“我们也是为了能活下去啊,殿下!”郑家主哆哆嗦嗦地说到这里,随即无力地拜倒在地。
他知道,他这一捅出来,无论是临安宁氏还是昭华公主,他全都给得罪了。
他们郑家......
罢了,反正都是一死!
昭华公主明显要比世家的胜算更高。
万一他们还能活下来呢?
“改革一事,就是本宫提出来的!”钟宁唇听此,指尖微弹出一道气劲,直接砸在那位郑家主身上。
郑家主只觉当胸一痛,一口鲜血喷出,狼狈不堪地伏在地上,想要再度求饶。
钟宁站起身来,自高而下地望着他,眸子冰寒,“崇敬修也是本宫安排的人,怎么,你可是也想要算计本宫?”
“不,不敢......”郑家主艰难地答出这句话,自从崇大人离开之后,他们确实过了一段安生日子。
那位杨大人到任,更是将改革之事先行往后延期,只以考察西岩城为主,并与一众达官贵人相谈甚欢。
他们真的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