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祝珂和往常一样,日日去看望母后,陪对方用膳,然后回到自己的宫殿。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闲,那是因为身体缘故,皇帝找借口让他暂时不上朝,专心养身体。
和他差不多大的二皇子如今已经在朝中办事,身后也追随了不少人,随着太子身体不好活不过二十的传闻被证实,原本举棋不定的部分人也转投二皇子或者其他皇子名下,太子党屈指可数。
祝珂对此不在意,毕竟她身体是真不好,没精力去想这些。
早些年,这身体被下了能够改变体质的秘药,为了能够扭转回来,她又服用了解秘药的毒药,身体便就这么弱了下来,时不时咳嗽不说,情绪过大还容易吐血。
这日,因为天气转换,祝珂又咳血了,宫人请了御医,御医愁眉苦脸地开了药便离开了。
那边,御医离开不久,皇后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又病了,先前活不过二十,如今随时都有可能去。
皇后一想到自己这些年的安排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后,便有些着急起来,亲自来太子宫殿看望太子。
彼时,祝珂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见人来了刚要起身行礼,便被对方拦住,然后示意院中其他人离开。
待人离开之后,祝珂一边咳嗽一边起身:“母后这次过来是有何事寻儿臣?”
皇后将手中画像递给他,态度强硬地说:“这几个你随意选一位,只要能够诞下皇子,日后你要如何,母后都不管你。”
祝珂眼眸沉了沉,拒绝了:“儿臣这身体……”
“母后知你身体不好,所以只让你选一位,只要生一个男婴就好,这些年来,母后对你就这么一个要求,难道我儿忍心让母后失望吗?”
“母后,你……咳咳咳……别逼儿臣……咳咳咳……”
祝珂情绪有些激动,抬手捂着嘴咳嗽,鲜血从指缝流出。
她看着手中的血,眼神哀求地望向皇后:“母后,别逼儿臣……”
“南宫溪,本宫最后问你一次,你究竟愿不愿意娶妻。”
祝珂低垂着眼眸,声音沙哑:“母后,你是知道儿臣的……咳咳,儿臣实在是不想……”
“够了,本宫知道你的心意了,只望日后你不要后悔。”
霍远雯失望的看着自己这个脸色苍白如死人的儿子,气愤甩袖离开。
祝珂看着母后离开的背影心中愧疚,但想着对方应该是不会逼自己了,便松了口气。
毕竟有这些年的母子情分,她想着等过些日子送些好东西过去,让对方消消气。
祝珂正为自己解除掉一个大麻烦而松气时,随着皇后离开回来的宫人见她浑身是血,熟练地收拾的收拾,请太医的请太医,熬药的熬药,丝毫没有慌乱。
是夜,镇国公府去了一个特殊的客人,与镇国公密谈许久这才离开。
待人离开之后,镇国公独自坐在书房叹息许久,这才下定决心,提笔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出去。
而这封信在半路被人截停,后又送了出去。
祝珂并不知道这封信的存在,觉得母后差不多消息之后,送了些皇城里新奇的玩意将人哄开心,见人不提婚事,便也松了口气。
说来,这新奇的玩意倒也是有几分巧思的,是由老熟人霍倾城弄出来的。
值得一提的是,霍倾城在不久之前和二皇子订下了婚约,礼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就等明年成亲。
这婚约无疑是好的,毕竟二皇子是太子死后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太子的人选。
皇城虽然繁华,可这繁华与祝珂无关,今年除了霍远光不在身边,其他依旧,她却也觉得身边冷冷清清的。
在应酬完后,她站在皇城上眺望霍远光所在的方向,想着最近听到的关于对方的消息。
邻国将领见之前从未听过他名声,又知道霍家的规矩,便屡次挑衅他,最后被他反斩于马下,让他借题发挥,夺得敌方一城。
除此之外,他数次抵抗敌军,屡建奇功,不负霍家男儿名声。
皇城中乱糟糟的,让祝珂厌烦极了,也有些想不管不顾抛下一切去边疆看看,可惜她不能。
只有身处其中,才知道太子不易,有些东西,就算是她不想争,也不得不为了身后人去争。
霍家如烈火烹油,她以病想压下这熊熊烈火,然而他们就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势不可挡。
年后,而随着二皇子大婚,太子在朝中彻底失势,皇帝看着放弃太子和贵妃摒弃前嫌的霍家,开始慌了。
毕竟,他很清楚,二皇子并非他的孩子,若真让其登上大位,他就成了个笑话。
他开始假装慈父,去探望太子,想让太子和二皇子争夺起来,然而太子是真的已经病入膏肓,行走都困难,更别说其他。
祝乐看着失望而归的皇帝,有些看不懂祝珂的操作,不得不出言提醒:“母亲,你悠着点,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啊!”
“放心。”
祝乐用系统免费的扫描功能查看了一下祝珂的身体,结果和太医那边相差无几,之前还能活到二十,如今是能活一天是一天了。
祝乐看着自己那-的积分,想要赊点药都无可奈何。
祝珂当然不会让自己就这样死了,她可还记得自己还要赚积分还债的事,只不过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罢了。
但只会一直这样不好,并不会死亡。
这些年她早已经发展出了自己的势力,让其暗中隐藏在其他势力之中,只待她渔翁得利之时,那些人便会顺势而归。
祝珂对自己的计划很是自信。
这日,祝珂正在晒太阳,突然就听到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睁眼看过去,是她的贴身太监,对方慌慌张张,到了他的跟前却一言不发。
“有话直说,不要吞吞吐吐……咳咳……”祝珂起身,抬手一旁的宫人递给他一杯茶。
她喝了口茶,看向神色担忧的太监,在脑海中将近来发生的事都想了一遍,也没想到有什么值得对方如此的,心中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慌了起来。
这些日子,她时常这样,她自以为是身体不好的缘故,如今看来,似乎是另有原因。
想到这个可能,她便想到了自离开就再也没了联系的霍远光,声音严厉不容拒绝地说:“发什么什么事,孤命你如实说来。”
那贴身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地说:“太子……小国舅爷回来了……”
祝珂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欣喜,毕竟她已经做好了五年见不到人的准备,但她见太监一副悲伤样,自觉不妙。
“舅舅回来了应该高兴才是,你哭什么?”
“小国舅爷是……是被抬着回来的……”作为祝珂的贴身太监,他比谁都要清楚小国舅爷与太子之间那不清不楚的关系,因此惶恐极了,生怕下一秒便被太子迁怒。
“抬着回来是什么意思?”祝珂手中的茶杯滑落,也顾不得沾湿的衣袍,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能,但还是不相信地继续问,“是小舅舅受伤了吗?”
“小国舅爷……战亡了!”